一任相思緊
謝青芙走進謝榛房間的時候,謝榛正坐在桌旁,面前放著兩杯熱茶。謝青芙知道他嗜茶如命,品茶之時心情總比平時要好上一些,心中便輕鬆一些。
&茶。」
謝榛端起一杯茶,輕飲一口。謝青芙在他面前坐下,也端起茶杯來,但卻並不想喝。謝榛並不多話,一直等到謝青芙覺得氣氛怪異,終於喝了一小口茶後,才道:「可有品出這是什麼茶種?」
謝青芙頓了頓,搖頭:「我不喜歡喝茶,所以……對茶也並不了解。」
&你喜歡什麼?」
謝榛漫不經心的提起茶杯,一手用壺把手,另一手輕托壺壁,替自己倒起茶來。
謝青芙還來不及想該如何回答這問題,謝榛已經倒好茶,垂眸放下茶壺道:「喜歡沈寂?」
謝青芙手上一抖,即便她很快的反應過來將手穩住了,但茶水卻已經灑出來了。她低眸看著茶杯,嘴唇微抿,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反駁謝榛。
謝榛道:「你以為在周家別莊,便能夠肆無忌憚為所欲為了?你是我的女兒,你心中在想什麼我比誰都要清楚。你若不夠聰明,再次與他一起私奔,這一次的後果便比不得上一次那樣輕鬆了。」
謝青芙只覺得心中像是有一塊石頭,直直的往下墜著,她靜默許久才顫聲道:「我與沈寂只是不小心掉下懸崖,掉下懸崖後便等人來救,從來沒有想過要逃走。」
&是因為你知道。」謝榛道,「三年前他還有兩隻手尚且保護不了你,現在他只是個殘廢,如何能帶你遠走高飛?」
謝青芙現在極其厭惡別人說出「殘廢」二字。即使說出這兩個字的是謝榛,她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。
「……你到底想怎麼樣?」
謝榛道:「你難道不知道?我為何將沈寂帶回來,為何讓他住進渡水院,為何讓他跟你一起去周家別莊?」
謝青芙自然不明白,她皺眉看著他,卻見謝榛輕輕地摩挲著光滑柔膩的瓷杯,漫不經心道:「我要他看清,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。你雖是我的女兒,但性格溫順,懦弱至極,實在沒什麼讓他非爭取到手不可的理由。」
&謝青芙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手指,只覺得方才努力平靜下來的心中有股怒火在燃燒。她自然知道自己沒什麼長處,她只是不明白,謝榛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,又能從中得到什麼。
他是個生意人。一個有經驗有謀略的生意人是不會做徒勞無功的事情的。
&也不必生氣。」謝榛接著道,「他回到你的身邊,不開心嗎?」
謝青芙胸中的怒火又漸漸熄了下去。她知道謝榛的確沒說錯,她的確是個沒什麼用的女人,只是一想到沈寂現在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邊,即便他已經不記得她了,她也還是會覺得心中已經被填得滿滿的。
謝青芙輕吸了口氣:「你還是沒有告訴我……你究竟想幹什麼?」
謝榛道:「你不需要知道這些。你只要知道我並不會害你。乖乖的待在謝府,這裡有你喜歡的沈寂,有外面不能給你的安全,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。」
停了停,輕輕搖頭:「可惜他沒了記憶,若他恢復記憶,我立刻便會除掉他。」
謝青芙怔了一會兒,過了很久才問謝榛:「你到底是怎麼看待沈寂的?」
謝榛冷聲道:「自然是……故人之子。」頓了頓又補充道,「但那故人已經不知所蹤許多年,所以即便是故人之子,於我來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。」
&真的……會對他出手?」
&若逼我,自然會。這世上除了利益外,並沒有我不能捨棄的東西。」
謝青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謝榛房內出來的。一走出房門,便嗅到屋外空氣的冷意。她一路遊魂般走回房間,沒有要任何人伺候,坐在了窗前。
不知道坐了多久,冷風吹得謝青芙有些頭疼。她脫鞋上床,將被子蓋到胸前,抱著枕頭便睡著了。
謝青芙做了一個夢,一個介於真實與虛假之間的,讓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想不想立刻醒來的夢。
夢中有年少時的她,還有年少時的沈寂。
淅淅瀝瀝的小雨灑落在地上,濺起一朵一朵好看的小雨花。她坐在檐下,對著屋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