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守正進了房間,輕輕奪下她手裡的杯子,「溫宜,不吵了,吵了一輩子,也沒吵出個結果來……」
他神色有瞬間的恍惚,「說不定,哪天吵著吵著,想再吵,也找不到了人了。攖」
暗夜涼薄,他語氣惆悵,聽在耳里猶顯蒼涼。
溫宜抬頭一看,便看見他恍然的神情,心裡又是一酸,「是,你現在的確是想懷念,也找不到人了……」
寧守正嘆息,「溫宜,有些話你不愛聽,也聽不進去,可我終究是對不起她,苗苗也終歸是我的女兒,當年我一時意亂情迷害苦了你,害苦了很多人,最終的結果是改變不了的了,不管怎樣,我對她們母女倆總有一份愧疚之心。」
溫宜起身離座,一臉倦色,沒有想要再聽下去的表現償。
寧守正無奈苦笑,「溫宜,我知道我無論再說什麼你都不想再聽,甚至不想看見我……好吧,你好好休息,希望這輩子還有那個時候,你看到我不那麼噁心。」
他站了站,見溫宜睡下了,最終一聲長嘆,離開房間,去了書房。
第二天是星期六,正是寧想幼兒園親子活動的時間,小傢伙起床的時候,一雙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,雙眼皮都腫成了單眼皮。
溫宜看見,心疼地給他敷眼睛,心知寧想是為了小想的事難過,但現在小想沒找到,也不知該怎麼開導寧想,寧想卻也沒問,只是乖乖地敷眼睛,然後乖乖地下樓吃飯。
餐廳里,寧至謙和阮流箏已經在等了,只是不見寧守正。
寧至謙兩人也看見了寧想的眼睛,但都沒有點破,阮流箏還蹲下來拉寧想的小手,「想想,聽說今天幼兒園要比賽,我們大家都陪你去怎麼樣?」
寧想眯縫著眼睜不開,乖巧地答,「好啊!」
就這麼達成了默契,誰也沒提小想,也沒人提寧守正。
吃完早餐,一家人帶著寧想一起去了幼兒園。
一開始溫宜和寧想都還有些沉悶,但是大概很少有這樣的家庭活動,寧至謙親自開車,阮流箏一路和寧想玩拍手的遊戲,漸漸的,寧想臉上露出了笑顏,溫宜看著他倆,目光也漸漸柔和。
到了幼兒園,阮流箏才發現,寧想的人緣特別好,朋友特多,而且男孩女孩都喜歡跟他玩,也見到了常常被寧想掛在嘴上的小朋友,丫丫甜甜之類的。
尤其甜甜,自寧想來後就一直跟著寧想,就連老師開會了,還坐在寧想身邊,和甜甜在一起的是個老人。
甜甜看著寧想很羨慕的眼神,「想想,你爸爸媽媽都來了?」
「嗯!」寧想點頭,可是因為他的敏感,似乎對甜甜的眼神深有共鳴,並沒有將這種喜悅和優越感表現出來,反而趴在阮流箏耳邊輕聲說,「媽媽,甜甜的爸爸媽媽也從來不來家長會。」
阮流箏注意到他用了一個也字,那就證明,寧至謙也是很少來幼兒園的。
也是,他一周七天很少有休息的時候,家長會這種事只能說趕上就趕上,但是大多數時間都是沒辦法來的。
但這並不代表寧至謙不重視寧想,作為一個父親,他對寧想言傳身教潛移默化的影響,寧想小小年紀已經十分明顯了。
她不確定寧想是否心裡有想法,可她在甜甜眼裡是看見了羨慕和失落的,所以在寧想耳邊悄聲說,「想想,爸爸不是不想來家長會,是因為醫院的工作太忙……」
她還沒說完呢,寧想就笑了笑,趴回她耳邊繼續說,「想想知道!我爸爸是醫生!跟甜甜爸爸媽媽是不一樣的!」
然後臉上便升起自豪的表情,醫生在寧想心裡是十分崇高的職業,從這個表情就看得出來了,只不過,眯著眼的寧想這麼笑著,胖乎乎的小臉像一個白乎乎的包子一樣,十分有趣,阮流箏看著,忍不住一笑。
寧想以為自己說的話讓媽媽開心了,也咧著嘴笑。
這樣,倒是把一旁的寧至謙看得不明白了,「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這麼開心?」
阮流箏莞爾,「嗯,在說某爸爸的壞話!」
「是嗎?」他笑,「我怎麼感覺,你們倆越來越好,以後我很有可能是被排擠的那個?」
她眨眨眼,「看你的表現了!」
寧至謙笑笑,沒有再說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