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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姜坐起身來,活動了一下四肢,想要穿衣下榻,卻沒什麼力氣。
公西吾走了進來,已沒了先前的頹然,一絲不苟地束著髮髻,寬袖深衣也齊齊整整。走至榻邊,他一面幫她系腰上結帶,一面道:「秦國暫停攻楚了。」
易姜撐著他的手臂下了榻:「原本也沒到時候,子楚太心急了,不過這與我已沒什麼關聯。」
公西吾扶著她走到窗邊,推開窗戶,外面雪還未停,白茫茫的一片,銀裝素裹,天地看起來分外安寧。
易姜瞥了他一眼:「此番比試是我輸了,師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,只要我能做到。」
公西吾竟有幾分猶豫:「我一直希望能贏,可真贏了,又有些說不出口。」
易姜蹙了蹙眉,視線投向窗外:「師兄儘管開口便是。」
「我想要你原諒我。」
她一怔,轉頭看向他:「僅此而已?」
公西吾點頭:「僅此而已。」
易姜看著他的眉眼,情之一道他到底還是算不上精通,竟然為了一句原諒苦心孤詣至此。
「死過一回,我早已沒有怨恨,談何原諒?我只不過是有著我的堅持罷了,這些堅持你都不曾了解,對你而言可能還會太過不可思議。」
他們之間橫亘著兩千多年的時光,有著截然不同的觀念,她認為無法接受的事,他覺得理所應當,他覺得不可理喻的事,她卻習以為常。偏偏又都是固執的人。
公西吾勾手將她攬進懷裡:「那就告訴我,我未必能夠理解,但至少會明白緣由。」
易姜神情有些恍惚,抬手撫了撫他的鬢角,曾經的他何曾會說這種話。
公西吾按著她的手貼在臉上,深吸了口氣,寒風沁入心脾,連那點苦澀也一併捲走了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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