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唉……都怪我。」少鳩雙手被捆的結結實實,坐在馬車裡搖搖晃晃,一邊怏怏無力地感慨了句。
齊軍在外整肅地前行,連著幾個時辰都沒停頓。自上路以來她就沒見到易姜,也不知道公西吾把她怎麼樣了。
裴淵跟她沒什麼兩樣,靠坐在她對面,不過神情要輕鬆許多:「先生那一步計劃太冒險,倒不如跟公西先生去齊國,免得再遇到濫侯那樣的。」
少鳩踹了他一腳:「在你眼裡公西吾什麼都好就是了!」
裴淵哼了一聲,別過臉不理她。
少鳩撒完氣又頹唐了,用腦袋磕了磕車廂:「都怪我,我當時該主動去宮中找濫侯代替易姜的。」
裴淵「切」了一聲:「且不說濫侯願不願意拿你換先生,你別忘了當時都說了你已經嫁給我了,濫侯會要個有夫之婦嗎?」
少鳩臉上一紅,又踹他一腳:「誰嫁給你了?少自作多情!」
裴淵氣鼓鼓地道:「那不是先生騙濫侯的說辭嗎?你當我樂意娶你?」
少鳩怒了,連著踹了他好幾腳。
裴淵哀嚎兩聲,撲到車門邊:「來人!給我換車!我要換車!」
響動太大,以至於前方馬車中的易姜都聽到了。
看來他倆挺生龍活虎的,不用擔心了。
她悄悄往外探了探頭,公西吾披著披風打馬在前緩行。已經到了冬日,陽光沒什麼溫度,他瘦削的側臉也冷峻的毫無溫度。
似有所感,他轉頭朝馬車看了一眼,易姜立即往裡面坐了坐。
他轉過頭去對身旁的聃虧說了句什麼,後者調轉了馬頭去了馬車後方,不一會兒再趕到車旁,遞給易姜一塊獸皮:「姑娘披著吧,會暖和些。」
易姜接過來,朝公西吾的背影看了一眼:「替我謝過你家主公。」
她語氣平常,聃虧臉色卻有些不自然,訕訕地回到了公西吾身邊。
天氣雖然不錯,但路上並不是一帆風順。快到鄴城時,隊伍受到了一次突襲。
易姜當時正在車中看書,神經卻是高度戒備,一聽到外面的動靜便探出了頭,卻見公西吾立即打馬到了跟前,擋在車邊,抽出了腰間的昆吾劍。
她探頭張望了一下,隊伍後方受襲,根本看不見什麼。
「什麼人?」
「偽裝來刺探的秦軍。」公西吾叫來聃虧,「吩咐下去,不要戀戰,擺脫掉他們就接著趕路。」
易姜見他依然擋在車前沒有離開的意思,笑了一聲:「師兄這是防著我逃跑?」
公西吾轉頭看了她一眼:「你覺得你還跑得掉?」
易姜臉一沉,坐回了車內,不再搭理他。
魏王再大方,也不可能讓齊國大軍經過鄴城城內,所以齊軍必須要繞城郭而行,直奔齊魏邊境。
偏偏鄴城就緊挨著邯鄲,易姜雖然對趙王丹覺得心寒,卻還是很關心邯鄲如今的情勢,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打探。
臨晚時安營紮寨,士兵們埋灶做飯,易姜也沒下車的自由,乾脆窩在車裡繼續翻竹簡看。
「天要黑了,再看書會傷眼。」公西吾不知何時來了車旁,朝她伸出手:「下車。」
易姜一愣,不明所以,卻還是扶著他的手跳下了車。
「有人要見你。」公西吾指了一下前方。
易姜轉頭看去,笑了起來,提著衣擺輕快地跑了過去:「你怎麼會來?」
魏無忌身服甲冑,站在平緩的山坡上,背後夕陽漸隱,他清減了一些,笑得卻是跟以往一樣開朗:「我在附近紮營,聽聞向來不近女色的公西先生居然搶了個易夫人回來,當然要來一睹這位易夫人究竟是何等花容月貌了。」
易姜嘆氣:「你就別寒磣我了,我已經夠慘了。」
魏無忌哈哈笑了兩聲,朝遠處站著的公西吾看了一眼,托著她胳膊帶著她往邊上走了兩步:「想必你已經知曉了,我欠公西吾最後一個恩情,不得不還他,所以這次無法幫你了。」
易姜點頭:「你為人言出必行,所以我才交你這個朋友,不必自責。」
「可眼下看來,你只能跟他去齊國了。」魏無忌又朝公西吾看了一眼:「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?我可不希望你們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