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秋風見蕭東如此模樣,心下雪亮,知道蕭東原本身上帶傷,困在墓道之時,身子浸泡在海水之中,傷口必定十分疼痛。讀書都 m.dushudu.com後來眾人逃出了墓道,又在大船上與倭寇混戰了一場,隨後駕船逃出了水潭。一路上蕭東與戚九一起操縱船帆,沒一刻歇息,身上的傷勢越發沉重,此時再也忍受不住,才會變成如此模樣。念及此處,厲秋風急忙搶上前去將蕭東扶住,見他面孔慘白如紙,嘴角不住抽搐,身子抖如篩糠,連話都說不出來了,心下焦急,轉頭對慕容丹硯等人說道:「蕭大人傷勢發作,咱們須得找一處妥當的地方給蕭大人治傷,否則拖延下去,對於蕭大人的傷勢極為不利。」
王小魚此前與蕭東生了齷齪,心中瞧他不起,只是在耶律倍的陵墓中有了一番離奇遭遇之後,她的性子已然大有收斂,不似以前那般乖張。而且蕭東曾經助眾人對抗柳生宗岩,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,雖然當時的情形如夢似幻,不曉得是真是假,不過王小魚對蕭東已然沒有絲毫敵意。是以聽厲秋風說完之後,王小魚指著十餘丈外的王家莊說道:「莊子裡有許多空屋,咱們不妨將蕭大人帶入王家莊,尋一處無人居住的屋子讓他歇息,再想法子為他治傷。雖說王家莊在柳生旦馬守和森田忍這兩個奸賊的掌控之下,不過柳生一族的殺手死傷殆盡,柳生旦馬守又出海去接應扶桑國的援軍,莊子裡的守衛必定極為空虛,咱們偷偷潛入莊子,必定無人察覺。」
王小魚說完之後,厲秋風點了點頭,口中說道:「王姑娘說得不錯。王家莊是柳生旦馬守的老巢,咱們棲身於一個龍潭虎穴之中,反倒不會讓扶桑人起疑心。咱們這就潛入王家莊,先為蕭大人治傷,再商議下一步應當如何行事。」
慕容丹硯等人自無異議,當下便由王小魚和慕容丹硯帶路,厲秋風背著蕭東,戚九殿後,悄悄走向王家莊的石牆。從大水溝岸邊到王家莊石牆之外,到處都是高大的樹木和一人多高的野草,是以眾人在草木之間穿行,壓根無人看到。到了石牆下面之後,慕容丹硯悄無聲息地躍上牆頂,只見莊內一片寂靜,一個人影都看不到。她確認四周無人之後,這才小聲招呼厲秋風等人翻越石牆,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王家莊。
王小魚帶著眾人繞過了幾處院子,找到一處無人居住的宅子走了進去。她將眾人帶進廂房,將蕭東放在床上,隨即出去端來一盆水,與慕容丹硯一起幫助厲秋風給蕭東清洗傷口。厲秋風與師父隱居於青城山,除了修習拳腳刀法之外,還跟著師父研習藥石之道。他見蕭東傷口已然潰爛,須得用去腐生肌的藥物敷於傷口之處,否則便有性命之憂。可是眾人剛剛從大石洞中逃了出來,不曉得東遼縣城裡城外到底是什麼情形,不論是進城到藥鋪買藥,還是上山挖掘草藥,都有被倭寇發現的風險。若是倭寇發現眾人的蹤跡,必定大舉來攻。到時不只救不了蕭東,只怕眾人也都會陷於困境。念及此處,厲秋風不由皺緊了眉頭,心下沉吟未決。
慕容丹硯見厲秋風面有憂色,急忙開口問道:「厲大哥,蕭大人的傷勢有變麼?」
厲秋風搖了搖頭,看了蕭東一眼,見他已沉沉睡去,這才轉頭對慕容丹硯說道:「咱們雖然給蕭大人清洗過傷口,除去了腐肉,只是須得敷上傷藥,方能保住他的性命。可是眼下東遼縣已在倭寇的掌控之中,若是貿然外出求藥,只怕露了形跡。到時倭寇大舉來攻,難以護得蕭大人周全……」
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,還沒等他說完,便即搶著說道:「我身上帶著傷藥,不妨給蕭大人敷上。」
她一邊說話,一邊伸手到懷中去摸裝著傷藥的瓷瓶。只是將瓷瓶取出來之後,卻發現瓷瓶的蓋子鬆動,海水浸入瓶中,已將幾粒藥丸融化成水,壓根無法用來療傷。慕容丹硯大失所望,心下焦急,右手將瓷瓶向地上一擲,只聽一聲脆響,瓷瓶已被她摔成了碎片。只聽慕容丹硯恨恨說道:「藥丸被水浸泡得不成模樣,還要你這個勞什子何用?!」
厲秋風等人見慕容丹硯摔碎了瓷瓶,知道她心中焦急,這才拿瓷瓶出氣,暗想先前咱們被困在墓道之中,稀里糊塗地做了一場大夢,醒來之後發覺自己坐在水中,墓道棚頂還有水滴落下,想來那時慕容姑娘的衣衫已然濕透,後來咱們又從水下逃離墓道,全身上下自然濕得透透的,瓷瓶被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