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山一拳、一拳地向栓子擊去,這種奇怪的感覺,卻不僅沒有消退,反而越來越明顯了。
他身上的力氣,似乎正在被一種莫名其妙的存在,慢慢地、一點一點地從他身上剝離而去。
他揮出的拳頭,一下比一下地軟。
他踏出的腳步,一下比一下地虛浮。
他感到渾身都輕飄飄地,連思維仿佛也飄散在空中。
「這是怎麼回事?」福山感到有些恍惚,看著眼前輕鬆躲開他一拳的栓子,對面的栓子看起來,似乎有些朦朧?
福山甩了甩腦袋,努力地讓自己清醒一點。
是了,我現在是在用三成力氣和對方打,福山想起來了,但心中卻又有些疑惑,三成的力氣也不弱了,為何他竟感覺軟綿綿的?
福山不再想著收力,不再想著保留,而是用盡全身的力氣,一拳擊出--
下一刻,福山卻看到了坑坑窪窪的地面,在他眼中放大。
福山摔倒在了地上,卻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,反而覺得,這地面,怎麼也是軟綿綿的?
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刻,福山歪著腦袋看了一眼四周。
原來除了昆胡和強子等人,倉庫中的其他碼頭勞工,此時都已經倒下了……
福山疑惑地閉上了眼……
原來,這場宴會的目的真的是為了自己等人,只是……昆胡他們,是怎麼做到的?
強子看著對面的小頭目轟然倒地,緊接著仿佛連鎖效應一般,所有的碼頭勞工一個接一個地軟倒在了地上,陷入昏迷中。
強子頓時感到渾身一松,脫力地坐倒在了地上,高興地看著昆胡,大笑道:「哈哈,任這些刺客奸猾似鬼,怎麼防備著酒菜里下藥,也想不到咱們會將這迷香,藏在了火把末段的中央,大哥,你果真是神機妙算!」
這時斌哥、栓子等人也都累的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。
昆胡搖頭道:「這主意不是我想的,是齊公子讓蘭大哥教我的!」
斌哥感嘆道:「原來是齊公子想出的主意,那就難怪了,齊公子乃有名的賢公子,智計無雙,聰明敏銳,區區刺客又如何能逃得出他的安排!」
原來這斌哥,竟是對陸雲舟無比的認同。
今日這場宴會,確實是陸雲舟一手安排的。
陸雲舟非常清楚,血燕的刺客絕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,因此他沒有安排在酒菜中下藥,而是選擇了在一般人都最容易忽略的火把上動手腳--在每個火把末段的中心,鑿穿一個長長的孔,在裡面藏了一截迷香。
如此火把不燒到最後,是不會點著迷香的。
而迷香點著前的那段長久的時間,也足以讓福山等刺客放鬆警惕了。
在迷香點著前的這段長長時間裡,福山會發現,酒菜中並沒有下藥,整個倉庫也搬的空空的,並不可能埋伏什麼機關人手。
而香料倉庫的選擇,確實是為了掩蓋最後迷香的氣味,但倉庫中香料被搬空,又能讓福山等人放鬆警惕,自以為沒有問題。
至於那香料倉庫的白老闆的「回鄉」,自然也不是什麼巧合,而是陸雲舟派蘭士奇去專門找過他,給了一筆重金讓他幫忙演了這一場戲。
陸雲舟唯一沒有猜到的,就是昆胡會把這次宴席,變成了對他這幾個兄弟的一場艱苦考核!
強子累的躺倒在了地上,但還是興奮地問道:「大哥,齊公子真的已經答應了,讓我們進入齊府當他的護衛嗎?」
昆胡沉聲道:「自然是真的,我何時騙過你們?」
強子想起那一日在蘭士奇家,和陸雲舟之間發生的烏龍事件,陸雲舟被他們誤會了,最後卻反過來向他們道歉,還替他們說話!
又有哪一家的貴族公子哥,會像陸雲舟那樣,如此尊重地對待他們這些底層的賤民呢!
強子心中感激不已,從心底湧起了一陣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!
昆胡從滿地的碼頭勞工中,找出了福山這個小團體的所有血燕刺客,將這些昏迷的刺客一個個都提起來,扔到了倉庫的角落中,脫下他們的衣褲,將他們的雙手雙腿綑紮起來,都安置妥當之後,便又坐回了酒席,一邊喝著酒吃著菜,一邊安心地等待。
而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