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德門。
陳平負手站在城頭上,眺望著遠方。他的站姿就算是最敬業的守衛看了,都會自慚形穢。
「大人。」副將拿了一件貂衣給他披上,「這裡有我們在呢,您沒必要在這裡吃風喝雪,一有情況我們會馬上通知您的。」
「不能馬虎,」陳平肅然道,「須知千里之壩潰於蟻穴。春明金光二門情況如何?」
副將道:「是,按照您的吩咐,二門都派了重兵把守,保證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。另加長警戒線十里,一有情況便能及時點燃烽火。」
「重兵是什麼兵種?」陳平問道。
「呃……」副將道,「就是大量的兵力。」
陳平道:「我記得中尉司沒有盾甲,多是江湖二三流低手,抓賊還行,守城不可靠,把他們調去警戒線。」
「喏。」副將只得應下。
「還有,」陳平又道,「警戒線十里不夠,再延十里,半個時辰巡檢一次,若有怠於職守的,都尉以下一百棍,都尉以上全部革職查辦!」
副將暗暗叫苦,早知道這位爺難伺候,不料苛刻到這個地步,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呢,就這麼大張旗鼓的,真是要了老命了。
「大人,巡檢沒問題,可是警戒線二十里,二門相加就是四十里,恐怕人手不足啊……」
陳平道:「原五丈一個哨,改為十丈一個哨,定點改為巡邏,按我說的去辦。」
「喏。」副將心裡一松,此人總算還有個限度,不會不切實際。
……
「夫人,春明金光二門二十里內,暗哨遍布,還有巡邏衛隊,只有強攻一途了。」
永陵五十里外的一個小樹林,野狐營小統領陸百川對著李香君所在的馬車稟告刺探回來的情報。
「強攻,我喜歡!」小統領斑巴咧開血盆大口,「夫人快快下令,讓我殺他們個片甲不留,嗬嗬……」
「我忘了一件事,」陸百川面無表情道,「青州府三萬屯兵也在附近。」
「什麼?」董勝險些跳起來,「夫人,萬萬不可強攻,大統領二統領都不在,憑我們是不行的……」
「哦?」燕無雙從陰影中走出來,臉上帶著意味莫名的笑容,「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夠本事?」
董勝心中一驚,腦子快速地轉了轉,道:「不,三統領,是屬下無能……」
「他本來就是這個意思,你什麼時候愚蠢到連話都聽不懂了?」
李闊夫從另一面走過來,發出一聲冷笑。
董勝一看是她,頓時苦笑起來。
燕無雙微微眯眼,道:「你想打架?」
李闊夫濃眉一挑:「隨時奉陪!」
三二句話,濃濃的火藥味就散發出來,很快變得劍拔弩張起來。
「二位,龍首正在等候。」李香君輕柔舒緩的嗓音從馬車內傳出來。
「哼!」李闊夫走到馬車邊上,抱著膀子,冷哼著撇過臉去。
燕無雙道:「如果只有強攻一條路,那就強攻吧。」
李香君道:「那是無端耗費體力。陸統領,你方才說的只有春明金光二門,我記得這兩個是永陵的側門,明德正大門,難道被你忽略了嗎?」
陸百川道:「明德門沒有警戒線,但是有一個人。」
「誰?」李香君道。
陸百川道:「無影神劍陳平。」
「這麼說,只要殺了他就能通行?」李闊夫躍躍欲試道。
陸百川道:「陳平半年前破了修真。」
「所以明德門不設警戒線,是因為他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是麼?」燕無雙微微一笑,「既然這樣,讓我來會會他。」
「可是先生,他已經破了修真。」李香君道。
「死生之道,在於心,在於誠。」燕無雙淡淡道,「我和我的劍道無所畏懼。」
半個多時辰後,他就站在明德門下。他當然不是一個人,身後有野狐營一千個射手,黑騎營一千個精銳騎兵,劍客營一千個劍客。
燕山盜三個營,編制自從滿了三千之後,再也沒有發生變化。
這三千精銳動時如行雲流水,相互之間有著不知出生入死多少次才養成的默契。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