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善意,或惡意,或羨慕,或嫉妒……各色的眼神一下子都投了過來。
燕離輕拈酒杯,緩緩地抿了一口,這時候一陣寒風吹過,兩片不知名的花瓣落在他的頭髮上,他伸手取下,放在鼻間一嗅,忍不住閉上眼睛,微微地露出一個欣然的笑意,仿佛為這酷寒之中的神聖的生機感到無上喜悅,從而迸發出了無限的靈感。
就在那個千金名媛倍加期待的時候,燕離淡定而從容地開口道:「我不會。」
坐在他旁邊的連海長今無力地翻了個白眼,心說不會還裝模作樣老半天。
「你說什麼?」那個千金名媛俏臉上的嬌羞似乎一下子被這嚴寒給凍結了。
燕離隨手扔掉花瓣,把玩著酒杯,輕描淡寫地道:「我只會shā rén。」
若有似無的殺機,在百花園裡縈繞著,仿佛要和這刺骨的嚴寒共舞。
「會不會是一回事,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。」
一個朗聲從另一邊傳過來,說話的是劉承風,曾護送般若浮圖回幽州,衛尉司的統領之一,其父劉成是衛尉司的郎中令,統領三萬衛士,算的上位高權重,所以他們父子都在席中。
劉承風微笑著道:「山外野人,游散慣了,會彈個琴念個詞,就自以為了不起,不解風情的很,君怡xiǎo jiě又何必自折身價?」
「沒關係的。」那千金名媛嫣然一笑,美眸自然透出幾分誘人的媚意,「是君怡的不對,好教燕公子知道,小女子姓方,名君怡,君子的君,豎心怡,平生最是仰慕燕公子這等少年英雄。方才由於見到燕公子本人,一時情難自禁,才做出如此……」
她說到這裡就住了口,似乎想到了自己方才的行為,整張臉都羞成了紅蘋果,還不時偷偷地拿眼睛去瞧燕離。
燕離終於看了過去。宴席在百花園中的空地,正東位是姬天聖,左右兩排是百官,他坐在姬天聖左邊的中間的位置,方君怡在斜對面,位置還要再靠後一些。
這位女子站立在嚴寒之中,就好像一株在寒風中搖曳的柔弱的百合花,看起來非常的純真,純真之中,偏偏又帶著一絲難言的嫵媚。
最重要的是,她竟有堪比唐桑花的身材,尤其是細腰上的束的緊緊的玉帶,將那兩座峰巒完全凸顯出來,並且傲人挺立,讓在座的不知多少頭狼垂涎不已。
任誰被這樣一個女子仰慕,都會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。
可惜燕離並不買賬,板著臉道:「你做的確實有缺矜持,大庭廣眾之下,怎麼能主動向一個陌生男子搭話?」
「你……」方君怡俏臉上的羞紅徹底轉變成羞怒,似乎覺得掛不住臉,恨恨一跺腳,扭頭跑了出去。
沈流雲道:「你見過陳平?」
燕離道:「沒有。」
沈流雲頗覺驚奇:「那你今天說話怎麼跟他一樣樣?」
方父名叫方顯懷,官居中書侍郎,是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,見狀不由大驚失色,一拉沒拉住,急忙對侍女道:「還不追上去看著xiǎo jiě!」
侍女慌忙跟去。
方顯懷跟著走到姬天聖面前揖禮,惶恐道:「小女驕縱,不告而別,實在放肆,微臣回去定當好好教育。」
姬天聖嘴角有一絲不著痕跡的笑意,道:「無妨,書生xiǎo jiě的故事,不是對誰都適用,何況他不是書生。」
「是是是……」方顯懷抹了一把額上的虛汗,朝燕離拱了拱手,「燕,燕公子,小女年幼無知,如有得罪之處,還請海涵。」
堂堂四品中書侍郎,卻對什麼官都不是的燕離低聲下氣,實在有夠卑微的。
燕離道:「你不必如此,她沒有得罪我。」
方顯懷這才敢歸坐。
姬天聖道:「今日賞花只是末節,年關將至,朕著人備了些年貨,裡面有一點竹山的清溪茶,諸卿順便帶回去吧。」
百官一聽有「清溪茶」,頓時激動起來,齊聲道:「謝主隆恩。」
清溪茶是出了名的香茶,傳說飲用一口清溪茶,三五日唇齒都留有餘香,有清潔口齒,祛除口臭的奇效,歷來是皇家的貢品,只有皇室成員才能享用。相信他們回去之後,一定會迫不及待地品嘗,享受一回皇帝的待遇
2、封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