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穿著的素白錦緞,透出一種既不張揚,又恰到好處的內斂的矜貴。她的三千青絲簡單地挽了一個回心髻,面紗略厚,擋住了她的真容,但下方修長的頸脖和精緻的鎖骨,在校場四周圍的火柱的映照下,卻是美得讓人驚嘆。
一條淺黃色玉帶完美地勾勒出無可修飾的身段,就像是造物主最精心的傑作,不多一分,也不少一分,讓人即便看不到臉,也覺出一種賞心悅目的情緒。
姬憐美回過神來,發現周圍的人都被那女子吸引,怒火噌的一下竄起,尖叫道:「刺客就在這裡,你們愣著幹什麼?」
話音未落,大地斗然間劇烈震動起來。
觀星台宛如暴風雨中的小船,激烈地晃來盪去,台上的人,被震得東倒西歪。就在他們茫然不知所措之時,瞥見一個永生難忘的情景。
只見女子飛出來的位置,牆體如同擠進去一個巨人,生生被擠裂開來,隨後是大地,先是一條縫往前延伸,發出「喀喀」的恐怖聲響,最後才見到一個光頭男子,從牆的另一邊,悠然地踱步過來。
他每前進一步,大地就往前裂一尺,他身周圍繞著的危險的氣息,就更加濃郁一分。他的臉上那奇異的神情中,興奮之中夾雜著喜悅,喜悅之中混雜著痛苦,痛苦之中又有哀傷,哀傷裡面又含著憤怒……
難以計數的情緒在他那一張臉上呈現出來,就好像有無數的靈魂,在他臉上如同無數條蟲子一樣扭曲成各種形狀,發出無聲的咆哮。
「如果這就是你的全力,我的興趣大大減弱了。」他停住腳步,盯著女子發出一聲獰笑,無形的音波如同颶風,排山倒海地湧向女子。
裂開的大地,堪堪在女子身前停住。
女子抬起一隻手,擋住吹向眼睛的沙塵,這時候面紗一松,就被颶風給帶走,露出了她的真容。
台上的人被這情形驚得目瞪口呆,卻又被女子的真容給震在當場,全都忘記了呼吸。
她自然是姬紙鳶。
柳三變以為少女薇薇摘下面具,定然是天下第一,然而現在他又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了。
姬憐美的嫉妒攀升到了極點,朝著王明威喝道:「給我殺了他們!」
王明威緊緊盯住開裂的大地,艱澀地說:「他,他是奉天教徒。」
此言一出,眾皆臉色慘白。
姬憐美尖叫道:「奉天教徒怎麼了?王府養著你們這些廢物,什麼事都做不了,現在我命令你們,給我殺了他們!」
王明威把牙一咬,縱身而起,身上肌肉僨起,一個毫無花哨的直拳,轟然砸向光頭男子。
他為人倒是耿直的,換個人來,怕是早就跑路了,哪還會接受這種不可理喻的命令。
正因為為人耿直,他的拳頭也是直來直往。
這一拳直接砸在了光頭男子,也就是鷲的臉上。
嘭!
鷲的臉猛然向內凹陷,身體猛地向另一邊側倒,他保持著側倒的姿勢,吐了一口血水和兩顆牙,似乎才發現旁邊有人一樣,緩緩地扭過來看了一眼王明威。
「小心!」姬紙鳶發出示警。
王明威只覺毛骨悚然,低念一聲,身上立刻出現一副金色鎧甲,就好像金甲蟲,除了臉以外都包裹得嚴嚴實實。
下一刻,鷲的身體斗然筆直彈起,也是一記毫無花哨的直拳砸向王明威。
轟!
王明威體外的氣團瞬間破滅,然後胸口劇痛,整個人如一發炮彈般倒飛出去。
鷲滿臉獰色,從原地蹦起,以更快的速度追擊過去,又是一記直拳砸下。
王明威好不容易才重新聚起來的護體真氣如同泡沫一樣破碎,然後如同隕星般被打入大地,身上那件用了半輩子心血攢起來的寶器,直接崩成了碎片。
還沒來得及心痛,就被鷲踩在地上,「為什麼要打我?」
王明威勉力掙扎,牽動傷勢,嘔血不止,但還是認真地道:「職責所在。」
「你的職責有沒有告訴你,打人是要付出代價的。」
鷲獰笑一聲,攥起拳頭,對準了王明威的臉。
姬紙鳶足尖點地,身形在玄虛莫測的變化之中,漸漸竟有種消失的感覺,所以沒有人發現她竟然不趁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