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靜,寂靜,寂靜……
小姑娘顫抖著手,抹了一把臉上的血,然後「啊——」的發出一聲幾乎要刺破雲霄的尖叫。
她看著瘦瘦小小的,沒想到聲音居然有如此的穿透力,震得燕離的耳膜都嗡嗡作響。
燕離緩緩地抽回長劍。
美婦倒了下去,但她還沒死,她的身體還在抽搐,血汩汩地淌出來,很快就流了滿地。
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,可是喉嚨里卻一點聲音也透不出來。
她無法傳達出自己的痛苦,般若浮圖又怎知道她還沒死?
她就那樣掙扎著,恐懼著即將到來的死亡。
燕離像觀賞一件藝術品,直到她咽下最後一口氣,才看向般若浮圖,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,「人生本來痛苦,我送她回歸星海,也是一種功德,居士以為然否?」
「有情眾生皆有自主權利。」般若浮圖伸手抵在小姑娘的後背,只見白光閃爍一下,小姑娘才從驚悸中回過神,然後連連退到牆根,低著頭,連看也不敢看燕離了。
就算是般若浮圖,也實在想不到燕離敢動手,而且故意不動元氣,埋藏殺機,連她也來不及救人。加上小姑娘穿透力驚人的尖叫,她也沒發現美婦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死去,誰讓她看不見呢?
也許已經見過太多的死亡,她依然顯得很平靜,道:「殺戮是罪,公子戾氣深重,應當及時化解,否則一腳踏入苦海,就再也沒了回頭路,若是公子不嫌,浮圖願傾力一試。」
這也是小菩殊與眾不同的地方,她認為人生已是彼岸,有許多值得探索的快樂,如果一味強求執念,就如同踏入苦海。
燕離大笑一聲,道:「我在你眼前殺人,你還要渡化我?」
般若浮圖道:「殺人的人,也還是人,然而上天雖有好生之德,法理卻未必,事後還請公子去京兆府投案自首。」
燕離又笑了一聲,道:「我既不想被你渡化,也不想投案。」
「那說不得,浮圖就要得罪了。」
燕離微微眯眼,道:「不,你不會動我,而且還會主動幫我保守秘密。」
般若浮圖蹙了蹙眉,忽然幽幽一嘆,「公子真是無所不用其極。」
「也只能對付一下居士了。」燕離大笑轉身離去。
然而走到半途,他突然停住腳步,回過身來,道:「居士見諒,我向來不信口頭上的保證,不如把你腰間那玉簫交給我,以免你出爾反爾。」
小姑娘聽到這裡,終於忍不住氣憤道:「雪簫是小姐最珍貴的寶物,怎麼可能交給你!」
般若浮圖這回卻是連考慮也沒有,直接就將雪白玉簫解下,輕輕擲了過去,道:「雪簫雖不入流,但跟隨我已有多年,還請公子善待它。」
燕離接過來,隨意地插在腰間,眨了眨眼,「放心,我會像待嬌妻美妾一樣待它。」
等他走遠,小姑娘氣得直跺腳,道:「小姐,以你的實力,輕輕鬆鬆就能收拾他,為什麼不但放過他,還要把你最珍貴的雪簫交給他?」
般若浮圖拿出一條手帕,輕柔地替她擦拭,道:「我不答應,你就會死。」
小姑娘下意識道:「可是,以您的實力,完全可以在他殺我之前輕鬆殺了他……」
話才說完,她就怔住,然後恍然大悟,心裡頓時感動萬分。
(本章未完,請翻頁)般若浮圖,從不殺生。
「兇手在那裡,快……」
這時,捕快終於到了。
……
永陵的繁華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,已經入夜,永陵大道的人潮依然熙攘不休。
當然,也就只有主街才會如此,像東西兩市,位在住宅區,就有嚴格的宵禁限制,入夜就要收攤了。
燕離一個人走在大街上,這時也逛夠了,肚子有些餓,便解開包裹看了看,發現只有零散的幾個銅板。
作為燕山盜的龍首,他卻很窮,不是一般的窮,這一路上要不是燕朝陽接濟,恐怕早就餓死了。
他嘆了口氣,「唉,幹這行的窮成我這樣,也算是新鮮了,勉強能吃口面,對付對付吧。」
目光掃了兩眼,最終定格在一個麵館,他走過去坐下,喊道:
11不加牛肉的牛肉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