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我就免費送你回你的歸處!」
伏見放肆邪冷大笑,身形驟然間化為一道殘影,帶著刺鼻的猩燥的風沙味,撞向老和尚。
老和尚目中精芒一閃,一行一行的玄妙古老的符文,在他身前排列開來,形成一個肉眼可見半圓狀的金色光罩。
砰!
伏見探過來抓老和尚的手,兇猛地撞在光罩上,發出了一種難以想像的寂滅感,仿佛萬事萬物在這手下,都要枯萎敗盡。
隨後便見一層層冰冷死寂的氣浪,綿延不絕地向四面擴散。
陸雲音忽然探手抓住伏矢和馬關山,猛地向後退了數里才止。
然後場中唯一清醒的燕離,就發現氣浪所過之處,所有一切全都枯萎敗盡。花草樹木,盡皆枯萎成粉,構成樓台殿宇的石材木材,也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顏色,而顯得一片枯白,就連地上的青石板,也變成了一種細碎的顆粒。
這已經不是剝奪生機那麼簡單了。
方圓數里內,惟有小廣場內的人跟老和尚得以倖免。
「哥哥!」伏矢怔怔失神,這個從小一塊長大的長兄,忽然間變得無比的陌生。
這一刻,狂躁的風,不斷撕扯著伏見的衣衫,使之獵獵作響。他那一頭毫無雜質的金色短髮,亦在風中放肆飄揚。
壓低的邪冷的笑聲,漸漸變為一種肆無忌憚的狂笑。
符文構成的金色光罩猛一膨脹,將伏見迫退開去。
老和尚依舊平靜,道:「善人與老衲有仇?」
「無仇。」伏見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,平穩落地。
「有怨?」老和尚道。
「無怨。」伏見道。
「既然無仇無怨,善人何故與老和尚為難?」老和尚道。
伏見伸出手掌,隱隱可見灰色的風沙在他掌中旋繞,邪惡又古怪地笑著,「難道我每殺一個人,都要告訴他理由?」
「也對。」老和尚微微一笑,「就好像老和尚今次說不得要化身護法金剛,將善人羈回菩殊寺,也並不需要一個理由一樣。」
「但是在此之前,你首先要面對的是一個選擇。」伏見神色詭秘,忽一抬手,小廣場上空被侵蝕殆盡的符文壁便即顯現,降下沉沉的威壓,仿佛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醞釀。
燕離只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死亡陰影籠罩著他,讓他不自禁的心驚肉跳,如果不是沈流雲等人還在這裡,他幾乎恨不得拔腿就逃。
他感覺到右胳膊有些癢。
然後虛空中的星源之力,好像就告訴了他答案。
現在他知道發生什麼事了。
伏見不知運用什麼方法,把小廣場的這一片天地的離天大陣,顛倒了過來,使得在小廣場裡的人,變成了離天大陣之外。
這個「外」還有個界限。
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知道這些,只知道他們三十多人已經觸犯了離天大陣,如果不逃離這個小廣場,他們將面臨離天大陣的「怒火」。
他也知道,老和尚面臨的選擇是什麼了。
老和尚是神仙一般的人物,即便不知道其間玄妙,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。
但是神仙一般的人物,終究還不是神仙。
伏見周身湧出死灰色的風沙,托著他迅速騰空而起,停在小廣場的邊緣處,邪惡又古怪地笑著,「老和尚,做出你的選擇吧,讓我瞧瞧空門弟子的決心。」
老和尚抬頭瞧了瞧正在醞釀的離天大陣,又低頭瞧了瞧東倒西歪的三十多個人,微微地一笑,「這不是根本沒有選擇嗎。」
根本沒有選擇。
豈不是說,這就是理所當然的嗎?
豈不是說,我的命換你們的命,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事嗎?
這麼樣的價值觀念,難道還不足以撼動人的心靈,滌盪人的靈魂?
燕離已經覺出來了。
這個老和尚簡直跟小菩殊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
這就是空門弟子嗎。
這就是菩殊大法師傳下來的精神嗎。
老和尚已經邁步走入小廣場,在離天大陣中心處,也就是威壓最可怕的地方停住,盤膝坐下來。身上騰起的巨大的金色法相,撐住了幾欲將眾人壓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