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要走了。」唐桑花酒量是不錯的,可今天才喝了兩杯,臉頰就如晚春的桃花一樣迷人,真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那句話。
燕離並沒有喝,頭還很暈,喝酒就更暈,容易失去判斷力。就好比現在,他明白這是唐桑花的少女情懷,離別總是傷感的,這個時候任何言語都很多餘,反倒不如不說。
「這次離開,我只打算告訴一個人,本來想去找流雲姐姐,在永陵她照顧我良多,可我擔心她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後,心情會變得不好,所以倒不如不說,安靜地消失才是最好的選擇。」
唐桑花醉眼朦朧地望著燕離:「哼哼,想來想去,也只有你這個傢伙知道我的身份,找你道個別,也算是有始有終。單從合作而論,你確實是個不錯的夥伴,不過要是作為朋友,什麼時候被你賣了都不知道。以後你出去,千萬不要說你是我的朋友。合作結束以後,我們沒有任何關係,你給我記住了!」
燕離扳了根雞腿啃,一面不以為然道:「以後?那是多麼久遠的事了,太奢侈我談不起。」
說完色眯眯地盯著她的大胸脯:「倒是可以論論當下,不知多少銀兩,可以摸一次呢?你知道我垂涎已久了,難道臨走前不能滿足我這個小小的心愿?」
「色狼!你想的美。」唐桑花一面很得意地挺胸,一面高傲地拒絕。
「那真是遺憾。」燕離深為惋惜地說,「其實正因為它想被人撫|愛,才會長得那麼大,要是一直無人問津,說不定會萎縮的。」
「這是你的歪道理,人家才不聽。」唐桑花只喝酒,很快就消滅了兩大壇女兒紅,更是醉的厲害。
「什麼時候走?」燕離看了看天色,這個時辰城門已經關了,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發。
「明,明天。」唐桑花打了個酒嗝。
「這麼急?」燕離不經意地說,「你家鄉有什麼事嗎,讓你如此上心,多盤桓一陣,也不會少根頭髮吧。」
唐桑花嫵媚地笑起來:「你捨不得我呀。」
「捨不得你的胸。」燕離嘆了口氣,「就算摸不到,能欣賞也是不錯的。」
「我怕再逗留下去,有些屬於我的東西,就會被奪走了。」唐桑花醉眼朦朧地說,「我娘從小告訴我,屬於自己的東西,一定要牢牢抓住才行,不能等到以後後悔。像我們這種人,是沒資格混吃等死的,想要什麼,就要努力去爭取……」
「你娘說的對。」燕離本能地附和。世界上娘親對孩兒說的話,理所當然都是真理。
「你也這麼覺得嗎?」唐桑花很高興。
「那是當然。」燕離說。
「你是個好人。」唐桑花笑靨如花。但很快又傷感起來,「這世上好人很少很少,每個人都恨不得比別人過好一點,穿暖一點,吃豐盛一點,於是有能力的不斷地掠奪……我很小很小的時候,和我娘相依為命,印象里每天都被飢餓所折磨,可是並沒有人接濟我們,我娘不得已只好出賣自己的身體,來養活我。那個時候一天能吃一張燒餅,就已經是大餐了。」
燕離有些吃驚,知道她的童年很悲慘,沒想到是那樣的境地,難怪身為修行者,卻對錢財如此執著。
「你會看不起我還有我娘麼?」唐桑花眼眶紅紅的。
燕離輕聲地說:「我以為她很偉大。」
「謝謝。」唐桑花帶著哭腔說,「就算只是安慰,我也很感謝你。」
燕離沒有說話,與其用話語來證明自己的態度,不如用沉默來反對她的自憐。
唐桑花是很聰明的,儘管此時已很有些醉意了,但也只是把她埋在心底里的痛苦宣洩出來,所以她很快就明白燕離的意思。
於是笑著說:「我還沒告訴你,我是一個屠戶的女兒,我娘家裡窮,被賣給他做小妾,因為他的正室不能生,可是沒想到生了個女兒。屠戶在我出生時要溺死我,我娘拼命阻止,忤逆了他,最後落得一個淨身出戶的下場。我八歲的時候,我娘離開了我,後來才知道,她得了會傳染的病……」
燕離正聽著,卻忽然沒了下文,扭頭一看,說故事的人,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。
兩大罈子女兒紅,少說也有三四斤,就算是燕離自己喝下去,也不見得會沒事。
「都搞不懂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