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地一合縫,把人一擠壓,豈不直接成了肉餅?
然而並不,染著霜白的凍土驟然炸開,燕離擎劍衝出,白芙玄已先一步預料到,飄然離地升空,並倒轉了身子,以頭在下,揮劍如舞,一瞬間已發出數十劍。
燕離本來先將外力灌注在劍里,一個照面時沒有傾出,已失了一鼓作氣的氣勢,這也是從來未有過的;又拖了數十招,外力終於繃不住,把青鋼劍炸成了粉,急忙又取,以「藏鋒」聚力,但終究弱於外力,在那數十劍下節節敗退。
密不透風的劍氣,無死角包裹燕離,逼迫他不能使用「藏劍」與體內的「劍池」,否則外力不得傾,還會發生「自焚」。
「劍心。」
萬事萬物在眼前重鑄,終於被燕離覷見一個破綻,他如游魚般穿梭在劍氣叢中,於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,欺身到了白芙玄的數尺之內,青鋼劍已直取她的咽喉。
就算是寰宇神仙,實在有一點很無奈:身體受到如同凡人一樣的創傷,還是一樣會死的。
這一下咽喉要被刺中,太白劍氣就會在她體內肆意破壞,瞬間就能要了她的命。
白芙玄前一刻還在揮劍,這一刻突然已駢指,「咄」一聲,青鋼劍半截斷裂,斷刃偏飛出去,你以為它往大地下落,它詭異地劃了個弧度,扎向了燕離。
燕離只及側身避開要害,那斷刃「嗤」一聲,扎中了他的肩,他在悶哼聲中,被大力摁得栽倒下去,「嘭」一聲,在凍土上砸出了個大坑。難以忍受的痛楚,讓他險些昏迷過去,猛吸一口冷氣,心肺皆發凍意,浸得四肢百骸都顫抖,才總算搶回神智。
饒是如此,也是半天不能動彈。
白芙玄凝立虛空,斜斜持劍,淡淡說道:「為了閻浮,為了人族,本座只能由你的屍體裡去找龍神戒了。」遂結印,虛空凡所能容的區域,皆出現一道「眾妙之門」,由裡面皆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白芙玄。
這片天空到底有多麼廣闊?
沒有辦法計算,但容納十萬
個白芙玄,卻也只是等閒。
這樣多的分身一齊揮劍,這樣多的劍光一齊打下來,其威勢已快比得上神火炮的一輪齊射;而且更加的同步,更加的整齊劃一。
萬萬束劍光朝燕離匯聚,如換做旁人,斗到這地步,難免已萬念俱灰;但燕離獨有這樣一個好處:凡事先做了再想。
有時候你去做一件事,並不需要去想,你越想只會越糟,越想只會越難。你如果先去做,會發現本來覺得很難的事,本來根本也辦不到的一件事,在你回過神的時候,已經做完了。
如果你能親眼看到燕離在這一刻爆發的生死之間的勇氣,就一定會相信,有些人天生就是光彩奪目的。他已重新站起來,他已展開了劍舞,舞得那麼的從容,那麼的隨心所欲,那麼的虔誠信仰。
一個頂尖的劍客,如果不能虔誠信仰自己的劍道,那麼他的劍道,也就瀕臨死亡了。
「無式……」
萬萬束的劍光已強壓下來,燕離的身邊已無可活動的空間,他毫無疑問已陷入了死境。但他還是在舞著,他的動作一點也不變形,既不加快,也不減慢。他就像根本沒有看到那些能毀去他個幾千上萬次的劍光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。
「藏鋒……」
仿佛是為了賞心悅目的劍舞而伴奏,原來如鐵器摩擦的劍吟,變得輕盈了,輕盈於是悅耳,你就算說它是音樂,也並不為過。
「煙月無痕。」
說不上在哪個瞬間,燕離的身子仿佛動了,又仿佛沒有動;他手中的劍仿佛已斬出去了,又仿佛沒有;萬萬束的劍光,仿佛被割去了一部分,又仿佛沒有。
但是終於顯現出區別了,劍光逐層減滅,仿佛將要觸到燕離了,但終於還是沒能觸到,一層一層減滅了去。
白芙玄看著他在解決了危機後,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,嘆了口氣道:「你們太白真是一脈相承,遇事總是這樣,不容分說就是一劍,不是別人死,就是自己死。」
「總算
都是別人死,總算我還能活著來找你報仇。」燕離道。
白芙玄道:「姐姐生前率
79、那正是我們所仰望的星空啊(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