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西。第一次殺人,他害怕了,手有點哆嗦,口齒不清地說:「你……你怎麼不……不躲……我……我可不是……故意的……」
玥兒的世界徹底崩塌了。
她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,父母對她寵愛有加之餘也教給她很多做人的道理,養就了她天真善良和溫柔體貼的性格,得到了府中下人的喜愛和擁護。
不料前不久,家中遭遇巨變,強盜闖門而入,殺死了她的父母,林妙月原是她父母收養的義女,是她父親故交之女,臨死前將玥兒託付給了林妙月,二女輾轉被賣到黑山。
短短不過幾十天,父母慘死強盜手中,倚為親人的蘭姨三人,也跟著葬身黑山鬼窟,而今又親眼看著對她視如己出的更叔死在眼前,殘酷的現實無情地摧毀了她正在成形的世界觀。
「呵呵呵……原來人間不過是第二個黑山鬼窟……」
悲泣變為了低笑,雖然是笑聲,卻淒如厲鬼。有什麼東西,在小姑娘的心底萌芽。
李天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,他很難想像,一個才只有十歲的小女孩,居然能發出如此恐怖的笑聲,他勉強地一笑:「這個,我們會負起責……」
深沉的絕望把玥兒拖入了無底深淵,留在人世的東西,化身為了復仇的惡鬼,不等李天壽說完,她忽然間大叫一聲,拔出更叔心臟上的短劍,猛地沖向李瑞富。
「快躲開!」李天壽又驚又怒。
李瑞富正處在殺了人的懵然中,根本來不及反應,短劍「嗤」的刺入了他的肚腹。
玥兒這一刺,帶著極度的憎惡,真的就如惡鬼般力大無窮,生生將李瑞富的肚子給剖了開來,鮮血與腸子便一起流了出來。
「不!」
這時李天壽趕到,目眥欲裂的他,猛然一腳,將玥兒踹飛出去,重重地砸到了床頭上,一下子就暈了過去。
他抱著倒下來的李瑞富,雙手顫抖著,想將腸子重新塞回去,可鮮血依然在流。
他哭喊著道:「不,我的好孩子,瑞兒,你做錯了什麼,怎麼會這樣……」
「阿爹,殺……了她……」李瑞富的臉因為痛苦而皺成一團,沒能撐多久就死了。
李天壽怒吼一聲,撿起地上的短劍,就要衝上去殺了玥兒。
兩個武侯終於回過神,連忙上去拉住他:「坊正,萬萬不可,你殺了她,這件事就很難收場了!」
「放開我!」李天壽就像被激怒的野獸,雙目通紅。
一個武侯道:「坊正聽我說一句,武帝年間也有這麼一個事例,當時是一個捕役醉酒殺人,被那人的孩子當場殺了,武帝聞知後,當場說:知法犯法,一命還一命。判了那孩子無罪。後來還被修訂成了正式的律法。」
李天壽心裡一涼,道:「律法里有這一條?」
另一個武侯點頭道:「我兄弟二人早年在前任京兆老爺府里當過差,便是那時聽來。您要真的殺了此女,那我兄弟二人恐怕擔待不起,事到如今不如另尋一個由頭,將令郎與更叔的死都推到此女身上,方能得償所願……」
李天壽這一聽頓時明白過來,稍稍冷靜後,咬牙道:「我要這小賤婢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。你們兩個,一個回去叫人,封鎖現場,對外就說小賤婢得了失心瘋殺了人;一個去一趟尚書府,把我弟弟請來,找個由頭,把這賤人先鎖到尚書大牢裡,等風聲過了再慢慢炮製……」
……
「誒,說好休學兩天,沒想到是做苦力啊。」書院一行人走在去往裁決司的路上,唐桑花不滿地埋怨道。
他們得到通知,兩天休學,要輔助裁決司辦一件大案,也是一種磨練,表現好的,將得到學點的獎勵。
只有燕離心裡清楚,這次是真的大案,很可能會與黑山正面碰撞。
馬關山若有所思道:「落到裁決司頭上的案件,必定不是什么小事,我們這些人雖然還是學生,但都有獨當一面的能力,聖上連我們都派來了,可見非常重視,能讓她重視的事不多,應該與黑道有關。我勸你們還是打起精神來,可別莫名其妙就丟了小命。」
「馬兄這是在關心我們嗎?」連海長今笑著說。
「鐵血硬漢也有柔情的一面麼。」唐桑花笑嘻嘻道。
「哼,老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