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核結束了。
倖存的考生走出坤元山,都是一臉的恍如隔世,然後沉澱下來,像未經世事的稚子一夜長大成人;他們或許經過廝殺,或許躲著過來了。然而目睹的,聽見的,是短短十幾年以來的人生最殘酷的;能活下來,就是一種成長,並且在以後,這段經歷將會成為他們人生中十分寶貴的財富。
遺憾的是,合格者寥寥無幾。當然,即便不合格,從裡面活著出來的人,都將編入外院的甲字院,得到更好的修行資源。
連海長今是第一個出來的合格者。他用同樣的手段,再一次從別的考生那裡獲取了足夠的令牌,並小心翼翼隱藏行蹤,順利合格。
沈流雲態度冷淡,道:「以你的修為,這點成績,實在不該沾沾自喜。」
雖然這樣說著,卻還是將屬於內院學生的身份玉牌遞了過去。形制與教習的差不多,只是顏色要淺一點,另外名字可以按自己的喜好刻上去。
連海長今心滿意足地接過來:「恕學生直言,縱是取得好成績,不過證明比他人更兇惡一點,也沒什麼可喜的。」
他喜的不是合格這件事,而是燕離沒能搶到他第二次。
當然,他的話語遭到周圍考生一致鄙夷,認為他站著說話不腰疼。
書院排名第八的羅根生是第二個出來的合格者,他得到了十二枚令牌,也就是十二個學點,讓人羨慕不已。
排名第三的馬關山是第三個,他更誇張,得了二十枚,引起現場的驚嘆。
只是他卻沒有應有的欣喜,臉色反而有些難看。
葉晴是第四個出來的。她進去時帶了一大幫的追隨者,出來卻只剩自己一個人。
她得到的令牌是二十一枚,在馬關山之上,立時受到新的追捧,被人一口一個師姐叫個不停。
她表現出恰到好處的不耐煩,只是眼神里的驕矜自滿,卻赤裸裸無法掩藏。
「沈教習,時辰差不多了。」一個外院教習看了看天色道。
現在已經過了午時,該出來的確實都出來了。
沈流雲面無表情道:「再等等。」
「還要等誰?」外院教習愣了愣。
但見沈流雲臉色不好看,迅速轉移話題道:「合格者四名,倖存者二十八名,今年進去一百多人,合格的卻比往年少那麼多,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。」
他的話,立時讓考生們議論紛紛。
「蕭四白怎麼還沒出來,難道死在裡面了?」
「不可能吧!他十四歲就修成了絕學,就算是連海長今,也不一定能贏他,誰能殺他?」
「我看到過王元慶,他帶著很多人,說不定……」
「可是王元慶到現在也沒出來,莫非……」
「唐桑花,還有唐桑花,她跟燕離一起行動,我看見過的,他們兩個聯手,應該不至於死在裡邊吧?」
馬關山冷冷道:「哼,今年混進來很多不相干的雜碎。」
連海長今知道他是指那些護衛,聽出話中頗有怨氣,不由笑道:「能讓馬兄吃虧,不容小覷啊。」
他是很少敢揶揄馬關山而又不會被反感的人。
馬關山沒好氣道:「險些送命,你說呢?」
「回頭請你吃酒。」連海長今哈哈大笑。
葉晴譏笑道:「差點死在雜碎手中的人,自己又是什麼好貨色?」
羅根生一如既往沉默著。
馬關山冷笑著瞥了葉晴一眼,反唇相譏道:「我是不是不知道,你肯定不是;有些事情,人在做天在看,不要以為別人都是白痴!」
「你說什麼?」葉晴勃然大怒,「有話說清楚,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需要遮掩,你給我說清楚!」
「我從沒說過這句話,」馬關山淡淡道,「只有心虛的人,才會急著辯解,你若真兩袖清風,還怕人告你貪污?」
葉晴憤恨不已,厲聲道:「姓馬的,不要以為當上車騎將軍就覺得自己了不起,我會取得比你更高的成就,總有一天要把你踩在腳下,讓你為今天的言行後悔!」
「只怕你沒這個能耐。」馬關山冷笑。
連海長今苦笑著打圓場,道:「二位快別吵了,以後都在一個課堂里上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