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紅衣原本只是遊蕩在魔界裡的魂影,得益於李紅妝高超的符籙造詣,她被煉製成寶器之後,身子卻跟人類的構造一模一樣,會流血流淚,也會動情。
她因為在人界生活過,十分嚮往話本里男女主人公的愛情,甚至可以說渴望。
可是在她生活的環境裡,男人們多是去尋歡作樂的,根本見不到一個用情專一且又風流瀟灑的濁世佳公子。她時常會懷疑,用情專一與風流瀟灑是不是根本就不可能在同一個人身上出現,因為這兩種特性本就是相互矛盾的。
一個對待感情專一的男人,心裡總有顧忌,總有牽掛,一個總是去抗拒誘惑的男人,如何瀟灑得起來?
她儘管越來越認清了現實,可是心裡仍然懷著期盼。這就是人性,哪怕明知道不可能,也仍要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幻夢。
但豈非就是因為這個原因,人們創造出了無數的奇蹟,無數偉大的藝術,也正是在這種近似於天真的痛苦裡誕生的。
誰也不能說李紅衣是錯的。
可是她的主人,現在卻要她來服侍燕離,要她把寶貴的初夜獻給這個男人。
從深心裡,她是抗拒的。雖然,這個男人確實足夠的優秀,她也並不討厭這個男人,但她知道這個男人的風流情史,一想到他心裡有別的女人,她就無法說服自己。
這個時代的女人豈非都有同一種悲哀?以為失了貞潔,就也失掉了被愛的權利,殊不知這才是荒天下之大謬。
李紅衣下了水,她的身材的曲線,她的冷淡的美艷,也全都在水下無所遁形。
「你很不情願?」李紅妝側首看不肯靠過來的李紅衣。
「是主人造就了我,無論您要我做什麼,無論我願不願意,我都會去做。」李紅衣木然地說。
「瀟瀟,你錯了。」李紅妝媚眼如絲地看著自己的姐妹,「女人呢,一定要主動去追求自己的幸福,像你這樣天天倚窗等郎來,你是等不到的,只會浪費你大好的時光。我已知道,這世上無論誰拋棄我,你都不可能拋棄我,這世上無論誰背叛我,你都不可能背叛我,我已把你當成另一個我,所以我不願你活在幻夢之中。」
「主人為何不讓奴自己做選擇。」李紅衣的眼淚不爭氣地落下來。
「你過來。」李紅妝招了招手。
李紅衣畏懼地看了燕離一眼,還是慢慢地靠了過去。
李紅妝突然妖艷一笑,捧過她的小臉,吻了上去。兩張一模一樣的臉,兩個風情迥異的美人,試問哪個男人看了不血脈僨張?
這一吻,讓李紅衣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這一吻,也讓她品嘗到了奇異的滋味,那仿佛觸電一樣的感受。她也終於明白,為什麼總是沒有一個男人能讓她動心:在經營天上人間的日子裡,她早看盡了男人醜惡的嘴臉,其實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,只是寶器出身的她,更希望自己活得像個人。
這就是真相。真相往往都很簡單,往往都很殘酷。
「我可愛的瀟瀟,明白了嗎?」當李紅妝推開李紅衣時,她的俏臉上的暈紅已幾乎要滴出來,她已不能忍耐,卻還是強忍著,「為什麼一提到上床,吃虧的就是女人?因為這個時代已把我們物化成了商品;但我們自己,一定不要如此認為,我們要享受這個過程。而要享受這個過程,當然也不能隨隨便便,我敢保證,這個男人可以讓你擁有最好的體驗,他看著一點都不強壯,但是他勇猛起來,卻可以讓你……」
接下去的話她沒有說出口,因為她的唇已被堵住。
接下來的三天裡,李紅衣幾乎要迷失了,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活。但這樣的時光遲早都要結束的,只有三天,沒有很多,也不太少。
三天已足夠讓她對燕離產生了迷戀。
可是這個男人卻再也振作不起來了。他放棄了修行,不願療傷,也不願去思考。每日裡除了尋歡作樂以外,就只剩下喝酒。
縱慾三天,加上不間斷的喝酒,他的傷勢開始惡化,他仍然不管不問。
魔君給出了三天的期限,一天也不會少,但一天也不會多。到了第四天,燕離就被趕出了天魔宮,陪伴他的只有一輛車。
大雪遮天蔽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