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。
今日這場君臣之宴,以愉悅開始,最後,以肅穆之情結束。
劉彥開口詢問後,呂錚和陶侃轉頭,目光灼灼地看向劉懿。
自從得到龍珠後,劉懿那套龍吸水的功夫爐火純青,可謂千杯不醉,此時的他,頭腦萬分清醒,雖然初次面聖稍顯緊張,但卻仍能保持縝密思維,見劉彥開始步入正題,正合劉懿之意。
於是,他微微坐正了身子,言道,「微臣此來,特為曲、薄二州之事。」
「哦?曲、薄二州有何事?」劉彥饒有興趣,明知故問。
「曲州江鋒作亂,坐擁三郡一城,即將稱王。薄州苻文犯境,禍亂兩遼,劉沁、劉瀚二賊,即將稱王。」劉懿答的一板一眼。
劉彥溫聲道,「愛卿,曲州形勢,朕早已知曉。愛卿不遠千里來此進諫,是否還有其他重要消息?」
劉懿誠懇地道,「臣以為,薄州亂局和曲州亂局雖然相隔數百里,但微臣以為,此二事可並一事。」
劉彥微微輕嘆,「都是天下事呀!」
殿外的風雪,讓劉懿更加清醒,此刻,不僅帝國深陷在風雪裡,他的平田軍,也在江鋒帶來的風雪裡煎熬啦。
劉懿離席,站在大殿之上,殿外大雪漫灌,少年白衣,皆是白雪。
就如此前來時一般。
劉懿開口,聲音鏗鏘,「微臣不才,願獻一計,平定亂局。」
一帝兩公,三人舉目皆驚。
自苻文進犯兩遼、江鋒攻滅趙氏以來,劉彥屢次三番召集朝臣公議,最後,除出了徵兵再戰與服軟准奏兩條路,帝國再無他法。
滿朝文武都沒能想出來個章程,難道,一個堪堪十八歲的少年會有什麼驚天妙論麼?
呂、陶二人將目光鎖定在劉懿身上,他們期待著少年驚艷的表演。
劉彥沉思片刻,淡淡問道,「凌源伯,是你父,是劉權生讓你來的?」
「自從微臣在伏靈山斬殺江瑞生後,父親小隱隱於市,幾乎不再過問廟堂之事。」劉懿額頭微低,恭恭敬敬地回答,「此一行,此一策,皆為微臣所謀,是對是否,於旁人無關。若,若不合陛下的心意,還請陛下恕罪。」
劉彥出神過後,面露讚賞之色,大笑道,「凌源伯有何良策,但說無妨,不論對錯,朕沖你今日這份兒忠心和勇氣,便要賞你萬金。」
「萬金自有用盡時,陛下不必破費。」劉懿答完,忽然面色一變,一副貪得無厭的模樣,「平田軍家底兒薄,陛下若有無雙上將,還請賜予一二。此外,若陛下能再賜予些西域良馬,那便太好了!」
三顆白頭聞言一怔,隨後哈哈大笑!
這小子,脾氣秉性,倒是和劉權生一點也不像。
不過,玩笑歸玩笑,政務歸政務。
君臣三人大笑一番後,紛紛屏氣凝神,豎耳聽劉懿高論。
一帝、兩公認真起來,那股常年身居高位不怒自威的氣場,足讓劉懿心跳驟然加劇,可他劉懿來都來了,總不能無功而返吧。
這少年咽了口唾沫,站在殿中昂首拱手道,「微臣斗膽,請陛下冊封江鋒為曲州王,冊封孫秀成為北疆王,冊封劉沁、劉瀚微遼東王、遼西王。」
一語出口,驚煞三人。
「娃娃,大漢非劉氏者不能王的規矩,你不知麼?」陶侃大咧咧問道,「況且,給這種亂臣賊子封王,豈不是丟了我大漢的國格?助長了宵小之輩的氣焰?」
「回大將軍,高祖白馬之盟定下的規矩,小臣知道。」劉懿小心翼翼地回答。
未等陶侃繼續說話,劉彥挑眉問道,「方才,大秦來使與朕的交談,凌源伯可都聽過?」
被這一問,劉懿手心裡浸滿汗漬,小心答道,「回陛下,微臣剛剛到達,並未聽過。」
劉彥頓了一頓,直勾勾看向劉懿,輕聲道,「凌源伯,說下去!」
劉懿大口喘了一口氣,繼續說道,「人為小利而勞累,為中利而犯險,為大利而奮命。如今太平盛世,江鋒敢冒天下之大不違,無非在求王爵。苻文孤軍穿過太白山脈,無非為了瓦解分化曲州。微臣料想
622章 少年密策,平撫君心(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