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狼城,天狼殿。
清晨起來,大秦頭狼苻毅在雄闊的殿前練了一趟箭術,這是他半生馬上生涯養成的習慣,只見苻毅張弓搭箭,百步之外連射二十支長箭,竟是箭箭上靶,且有十支正中鵠心,這引得周邊站崗的護衛騎士們一片歡呼驚嘆,不覺大呼"頭狼萬歲"。
剎那之間,苻毅豪氣頓生,便健步登上了百步外的二十丈樓台,要瞭望一番帝國美景。
春日朝陽正在身後山頭,遙遙西望:遠方的前哨關隘,只是更遠處大山中一個影影綽綽的黑點兒而已,山外更是空闊明朗,除了沉沉大河,便是蒼黃的原野,一片祥和寧靜,連大片軍營的影子也沒有。
這就是苻毅用刀兵與血火打造的盛世江山。
苻毅轉頭南望,目光定睛在大漢兩遼方向良久。
在這十幾日裡,京畿朝廷因為是戰是和,吵的不可開交,有的說要趁機大舉南下還復故土,有的說如今實力不足還需休養生息....。
總之,你一言我一嘴,誰都有想法,但誰的想法,都不能讓苻毅滿意。
事實上,對於兩遼十萬秦軍的後續規劃,就連苻毅自己,都沒有釐清思路。
如今局勢似乎正在向秦國傾斜,局外人看來,大漢內憂外患,秦國應該趁勢而上,結結實實打一仗才是正道。
而真正了解兩國"行情"的人才明白:秦漢兩國若是開戰,從不在一城一池的得失,到最後比拼的也不是雙方的奇智鬥勇,而是國力與國力的比拼,是糧草、軍械、底蘊、戰爭潛力的大摸底和大碰撞。
論持久戰,以如今秦國的家底,遠遠不能與積蘊五百年的大漢相抗爭。
五十年前,秦國大舉入侵漢帝國,前期秦軍勢如破竹,已經馬上打到長安城下,可就因為後勤和補給難以為繼,導致給了漢帝國中樞喘息的時間,以至於最後漢軍反敗為勝,把秦國趕到了北洲這個貧瘠之地。
當年之恥,尤未雪,當年的教訓,不可不察!
但是,咱實話實說,如今的兩遼戰局,確實是"食之無用棄之可惜"的雞肋,如果可以趁大漢中原板蕩,一舉拿回薄州故土,對秦國、對苻毅,那都是驚天的殊榮。
苻毅是個英明的君主,他和大漢天子劉彥一樣,都是能忍辱負重的帝王。
秦國是整合了草原各個強大部落組成的國家,如今苻家雖是皇室,也是帝國武力最強者,但八柱國實力日漸強盛,雖然現在以苻毅為首的苻家依靠強權維持了政權穩定,可若一旦有變,難保八柱國不會生出謀權篡位的異心。
所以,相比於大漢帝國的世族之亂,八柱國帶來的潛在隱患,更加危險。
基於此,攻略薄州失敗的代價,苻毅承擔不起,所以,在戰與和的岔路口,苻毅選擇了保持戰果,等秦國內部真正穩定,等秦國國力可以與大漢抗衡,再一舉拿下大漢帝國,入主中原。
看著遠方秀麗的景色,苻毅心中不禁感嘆:真想做一名統兵將軍,只管上陣殺敵,那種日子,真好啊!
隱隱約約的,遠方山塬上的蒼蒼草木,有一小片竟化做了莽莽叢林般的旌旗矛戈,使他驀然一個激靈,回過神來。
他抬頭再看,卻見遠方的官道上兩騎快馬揚塵而來,漸行漸近,卻見為首騎士黑衣散發,既無甲冑又無冠帶,他心念一動,連忙便下了塔樓。
黑衣散發的使者如疾風驟雨,頃刻間便來到了苻毅身前,拜道,「陛下,臣從兩遼傳詔歸來,特向陛下復命。」
苻毅定了定身,冷聲道,「苻文怎麼說?」
使臣低頭垂首,恭敬地對苻毅道,「回陛下,微臣假意走後,
又去而復返,探查得知,四殿下已經說服慕容恪等五位將軍,決定攻略薄州。可能微臣返程途中,四殿下已經揮兵西進了!」
苻毅聽完,哈哈大笑,「還是做一名統兵將軍好啊!」
使臣聽了個莫名其妙,只能看著苻毅的背影,漸行漸遠。.......
夢回兩遼。
老夏瞻一腔虎膽,歲月不腐,單人獨騎闖秦營,這一壯舉,真可謂:拳拳豪情比天地,皎皎明月鑒星辰。
而他究竟受何人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