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崇微微搖頭,他雖然也貪心,但卻徹底斷了跟莫虎兒一起做事的心思,莫虎兒小爺爺脾氣上來,真箇是只有壞事兒的份,沒有做成事兒的機緣。
岳元尊也拋下一個頗具警告意味的眼神,匆匆跟莫虎兒走了。
王崇微微一笑,繼續留在了迎賓台上,他知道自己跟一眾峨眉弟子不是同類,所以也不湊的太近,只在一個角落裡盤膝而坐。
天上猶如正月十五落花燈,大團的雷火落下,轟的五色光霞動盪不休,比暴雨所生的雷電還要響亮,而且連綿不絕,地動山搖,尋常人在這等威勢下,縱然身子不曾受半點傷,心神也要為之所奪。
王崇雖然修為不高,又是出身魔門,但道心最為精純,甚至還勝過了尋常正道弟子,縱然天地崩塌,也能維持心境不壞。
他盤膝打坐,不驕不躁,讓幾個有心的峨眉弟子看到,都生出了幾分欽佩。
就算知道峨眉派必然會度過此次危機,面對都天烈火大陣的威勢,尋常之輩也很難無動於衷,好多人就過不去磨礪心智這一關,才沒有辦法在求道之途走的更遠。
除了玄鶴長老這位唯一留守峨眉五靈仙府的二代長老,四大弟子也都盡沉得住氣,其餘數十名三代弟子可就顯露出來秉性不一。
有些咬牙切齒,戰意頗盛,就是被齊冰雲約束,不能出手。莫銀鈴便是這一堆,她雖然失去了師父所賜的分光劍,仍舊不見氣餒,恨不得再搶同門一口飛劍,衝上天去搏殺一番。
有些臉有憂色,顯然是擔心五靈仙府的守護大陣一旦被攻破,大家作為峨眉弟子,只怕都要死無葬身之地。
有些慷慨激昂,並不氣餒,卻也不冒進,還跟同門商議對策,雖然緊急也拿不出來一個好主意,但卻沒有亂了方寸。
只有兩三人跟四大弟子一般,淡然自若,全似沒有發生什麼大事。
應揚瞧了幾眼天上的都天烈火大陣,偶爾瞧了一眼在角落裡打坐的王崇,不由得露出了幾分訝然之色,他身為峨眉第三代的四大弟子之一,修為境界迥非那些師兄弟可比,縱然心頭也是焦慮,但面上卻波瀾不驚,頗顯城府。
王崇在這種時候,居然還能耐心打坐,倒是讓應揚高看了一眼了
劉靈吉雖然入門比應揚還早,但正因為修道年早,所以外貌還是孩童模樣。應揚入門雖然比劉靈吉遲一些,但卻是十七八歲少年人的外貌,風采翩翩,玉樹臨風。
應揚思忖片刻,緩步走到了王崇身邊,故作不經意的隨口問道:「驚羽小弟如此寧心淨神,倒是頗有學道天份。」
這一聲誇獎大有深意,若是王崇洋洋自得,表現淺薄,應揚自然順水推舟,以峨眉派第三代四大弟子的身份再送他幾卷武功秘籍,足以讓他縱橫凡俗武林,也算是一場佳話,就是沒有了修道的機緣。
只有當王崇應對得當,有一種最令他滿意的答案,應揚才會考慮是否在師長面前美言幾句,讓這個少年能有機會列入峨眉門牆。
這一番心境拷問,各大門派都有,越是正道門派越是重視所選弟子心境,免得收錄了害群之馬,又或者全無道心只想學成法術為所欲為之輩。
應揚也是頗為看重王崇,才有如此試探之舉,若是王崇能通過他考研,便會做他的引路之人。
王崇正欲答話,忽然天空有一個猛烈的爆震,比起先雷火都猛惡了十倍,兩人一起抬頭望向天空,卻見一個赤足赤鬢的大漢扛著一面大旗迎空亂抖,他掌中那面大旗煞是厲害,每一抖都有數十團雷火落下,轟的五色光霞搖搖欲落。
玄鶴道人也瞧出來不妙,有心想要上去衝殺一番,但卻又自忖本事不濟,又無厲害法寶,只怕不能沖開敵人,反而折損了自身。他倒是不計較自身是否隕落,但作為峨眉五靈仙府唯一的一個二代長老,若是他也沒了,這山門可就真守不住了。
玄鶴道人遍思無計,不由得心內嗟吁,他也知道峨眉山上到處都有寶貝,但陰定休飛升之前給了所有弟子警示:不是有緣,不能得寶!
玄鶴道人也不是沒尋摸過,但陰定休老祖就沒有給他留什麼東西,所以一無所獲,就算現在讓他再去尋寶,這位峨眉二代長老也不覺得能有什麼意外之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