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在翌日清晨,三千人的西蜀護衛,便迎著魚肚白的天時,重新往鯉州方向行軍。筆神閣 m.bishenge。com
讓徐牧無語的是,昨日還割肉取信,但到了現在,蘇塵已經跟個沒事人一樣,和司虎騎著馬拉扯。
「委屈盛哥兒,再作一輪開路將。」
「主公說的是甚。」陳盛笑了笑,「若有事情,交予我便是。」
望州五個馬夫,也只有陳盛,矢志不渝地想要奔赴沙場。
抬起頭,徐牧心事重重。他現在只希望,讓飛廉送去的那封信,不會出現紕漏,完整地落到常老四的手裡。
西蜀與北渝,雖然相爭廝殺,但不管是他,或是常老四,都不願整個中原,再重蹈妖后的覆轍。
「牧哥兒,走了!」
「知曉。」
收回思緒,徐牧夾著馬腹,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中,往前緩奔而去。
……
長陽,謝府。
坐在偏院的石階上,郝連戰張著嘴,饒有興致地嚼著一串糖葫蘆。在他的旁邊,隨從朝圖一臉都是焦急。
「王,都好幾次了,謝昶聯合世家,並無任何的進展。」
「他聯合成功了。」
「但北渝王拒不相見,這模樣,約莫是要暫時避開老世家們。王,若不然直接拋出條件,讓那些老世家與我等合作——」
朝圖的話還沒說完,半串糖葫蘆已經砸到他的臉上。
「你是傻子麼。」郝連戰冷笑。
「莫要忘,你現在也算半個沙戎人,算半個外族。你覺著給些銀錢富貴,這些個百年千年的中原世家,便會跟著我這個外族了?你真以為,這中原天下都是犬呢?若真如此,滄州妖后當初就成功了。」
朝圖沉默下來,不敢接話。
「老世家所謀的,並不只是富貴,而是家族延續為上。我一個外族入主中原,你覺得他們會幫?會立即妥協?」
「沒道理的。」郝連戰語氣悶悶。
留在謝府等待消息,已經六七日的時間,正如他的犬所言,並未有任何進展。說不得,南面的那位凌師,已經開始鋪局了。
伸了個懶腰,郝連戰站了起來,準備踏出腳步。
「王,要去哪?」
「問了個清楚,中原的北渝王,今日去了忠義廟,我想去見見。」
朝圖臉色大驚,約莫猜出了什麼。
「王,北渝王不好惹……聽人講,西蜀那頭老虎,若是沒吃飽,都未必打得過他。」
「犬,你很聒噪。」郝連戰皺了皺眉,垂下手,直接在朝圖的袍子上一扒拉,便扯了一截袍角,準備用作麻面。
「知不知,我若是打傷了他,老世家們就有機會了。」
朝圖顫著身子,不敢應答。他原先是中原人,自然清楚得很,內城的槍棒小狀元,是個怎樣的人物。
偏院外,剛好謝昶跑回來,一聽說郝連戰要去動手,也嚇得滿頭冷汗。
「莫不是,他帶了幾百個護衛?」
「非也……這般的時候,只帶了一個北渝的虎威將軍。」謝昶急忙開口。
「就一人?」郝連戰舔了舔嘴巴,「你先前說,他今日去忠義廟。而且那座廟裡,是不許人進去拜祭的。」
「確是,是袁侯爺的廟子。百姓要拜祭,只能在外頭的祭鼎,忠義廟裡只有北渝王才能出入。」
「這便是了,潛進去打傷他,有何不可呢?或許在中原,你們說他很厲害。但莫要忘了,在塞北草原,我郝連戰也是獨斗群狼的人。」
朝圖和謝昶二人,沉默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的眼神里,讀出了一種擔憂。
謝昶猶豫了下,終歸咬著牙。
「大王,還請深思,此番若是不成,恐打草驚蛇。天下皆知,北渝王文武雙全,先前便有內城第一高手之稱。當年遭燕州公孫祖背刺,更是帶著八萬人,將燕州軍殺了個對穿——」
「我亦有這種壯舉。」郝連戰並未在乎,「待你有空,便去塞北草原問問,我郝連戰打仗,是怎樣的霸烈。」
謝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