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管事神清氣爽地回了大堂,走到程錦容身邊「程姑娘,鄭二小姐在後堂十四號屋子裡候著。筆神閣 www.bishenge。com」
杜管事說十四這個數字,也如常人不同,喊做么四。
諧音和要死差不多。
程錦容抬頭看了神色自若的杜管事一眼。
這位杜管事,平日看著沉穩大氣行事圓滑,捉弄起人來,其實最是促狹。
十四號屋子,是平日用作行外科醫術的。收拾打掃得再仔細,也有揮之不去的血腥氣。嬌貴的鄭二小姐焉能受得了
杜管事衝程錦容眨眨眼。
程錦容抿唇一笑,笑著應了「好,請鄭二小姐稍候片刻,輪到她的號牌時,我便過去。」
她在藥堂里的名氣越來越大,領號牌等候看診的病患也越來越多。
就讓鄭二小姐慢慢等著吧
這一等,就是一個時辰。
綠衣丫鬟到大堂來看了三回。奈何程錦容專心看診,根本不理會她的催促。直至輪到鄭二小姐的號牌了,程錦容才起身去了後堂。
甘草跟在主子身後,一邊走一邊卷衣袖。
程錦容瞥到甘草的動作,頗有些好笑「甘草,你卷衣袖做什麼我是去看診,又不是去打架」
甘草一邊卷衣袖一邊答道「有備無患。」
還會用成語了
程錦容啞然失笑,未再多言。伸手推開十四號屋子的門。
屋子裡除了血腥氣,還多了一股異樣的味道。哪怕地上已被收拾乾淨,窗戶也被開了通風,那股嘔吐後的淡淡酸臭味,依然徘徊不去。
鄭二小姐杏眼桃腮,皮膚細嫩,生得一副好相貌。
只是,此時她臭著臉,沒了優雅矜持的名門閨秀風範,綴著細小珍珠的精緻帷帽,也被扔到了一旁。
程錦容不疾不徐地上前,在鄭二小姐的對面坐下「請鄭二小姐伸手,我為鄭二小姐診脈。」
鄭清涵先是吐了一回,在杜管事面前丟盡了臉。又生生等了一個時辰,等得心浮氣躁心火直冒。
總算是等到程錦容了。
鄭清涵從鼻子裡重重哼了一聲,倒也沒吭聲,伸出右手腕。一雙眼睛,緊緊地盯著程錦容美麗從容的臉龐。
越看越冒火,越看越氣悶。
程錦容對鄭清涵的臭臉視若未見,凝神診脈。過了片刻,程錦容收回手,目光落在鄭清涵的俏臉上。
鄭清涵「」
看什麼看
我還怕你不成
鄭清涵努力瞪大雙目,和程錦容對視。
哪怕不如你長得美,但是對峙瞪眼,我絕不會輸。
程錦容有些訝然「鄭二小姐遠道來惠民藥堂,是為了看診。望聞問切,我在為鄭二小姐看診。鄭二小姐為何這般瞪眼看我」
鄭清涵「」
一屋子丫鬟各自將頭扭到一旁,免得被主子察覺到自己在偷笑。
鄭清涵一往無前刻意找茬的氣焰,被滅了大半,悻悻地哼了一聲「你看出什麼來了」
要是程錦容什麼都說不出來,看她怎麼奚落取笑
程錦容略一沉吟,說道「鄭二小姐是不是一來葵水,便肚痛不止甚至疼得不能下榻」
鄭清涵「」
鄭清涵的眼睛又瞪圓了。不同的是,眼眸里沒了挑釁和怒氣,而是驚愕和不敢置信「你怎麼會知道」
果然如此。
程錦容淡淡一笑「我是大夫,一診脈,便能診得出來。」
就連丫鬟綠珠,也被震住了,顧不得再瞪眼慪氣,急急說道「我們小姐每個月來葵水,確實會肚痛難耐,要在床榻上躺著才行。不知程姑娘可有法子醫治」
鄭清涵葵水十三歲時才來。這大半年來,每個月都疼得死去活來。偏又羞於啟齒,就連對著親娘也不肯說。唯有貼身丫鬟綠珠知曉一二。
程錦容點點頭「當然有法子,甘草,取紙筆來,我來開藥方。」
甘草誒了一聲,利落地從隨身背著的藥箱裡取出紙筆。為了便於隨身攜帶開方,程錦容用的是程家特製的炭筆。筆尖堅硬,用起來頗為方便。
程錦容開好藥方,將藥方給了綠珠,吩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