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月中旬,距離寒假也沒兩天了,天氣越發寒冷起來。
操場上現在已經是堆滿了積雪,日常訓練很難繼續下去。
尤其是標槍訓練,現在基本上已經是中斷了。
大晚上寒冰刺骨,易敦總不至於裹上軍大衣去投標槍,那能練出個什麼東西來。
不過即便標槍中斷了,丁友鵬最近這些日子還是常來松陽體校找易敦。
準確來說是想在馬善勇面前多露露臉,先混個臉熟再說。
路是人走出來的,路子也一樣。
有些時候,不是說你有錢送禮就能辦成事兒的。
你敢送別人可能還真不敢收,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釣魚?
而如果是熟人的話,那就比較好說了,起碼人家收點東西也放心。
互相知根知底的,不用擔心被人陷害。
現在丁友鵬就已經在為自己的未來鋪路了。
校長的級別太高,他還不夠格去跟校長說上話,而馬善勇這邊作為運動訓練學院的主任,有些時候話還是挺好使的。
易敦也能猜出丁友鵬的心思,也沒生出什麼瞧不起的念頭。
人往高處走,水往低處流。
誰不想找個安穩的好工作,誰想退役後直接失業,去鄉下小學教體育或者直接去干保安?
倒不是說小學體育老師或者保安不好,可真有著當大專學校老師的機會,普通老百姓還真沒幾個人捨得錯過。
……
易敦的宿舍里,外面正飄著鵝毛大雪。
房間裡卻是暖和的很,空調開到最大,電磁爐上的火鍋正嘟嘟嘟冒著熱氣。
「丁哥,你說咱們這用電磁爐吃火鍋,一會兒不會給人抓住吧?」易敦抽了抽鼻子,眼巴巴看著火鍋里翻騰的羊肉。
「放心吧,剛給看大門老頭送了瓶老村長,你丁哥辦事兒,你儘管放心。」
「來來來,這塊熟了,趕緊趁熱吃。」丁友鵬夾了一大塊羊肉,遞到易敦碗裡。
這大雪天窩在屋裡吃火鍋,絕對是一種無上享受。
「哎,易敦,省運會的事兒你得到消息沒?」丁友鵬嚼了一口牛百葉,問道易敦。
「省運會有消息了?我沒聽說啊。」易敦放下碗筷,省運會可是正經事兒,得好好打聽打聽。
「你不知道也正常,可能領導都沒想著通知你吧?畢竟你的名額都是固定下來的。」
「這次省運會,咱們松陽市的出征花名冊出來了。」
「哦?有沒有我的名字?」易敦催促問道。
「廢話,那肯定有,你即便不想去,市里肯定也不答應,還指望你去拿金牌呢!」
「花名冊我看了,你有三個項目,分別是一萬米長跑、鉛球還有就是標槍。」
「一萬米長跑就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參加,市田徑隊剃光頭了。」
「鉛球的話,有個市鉛球隊的老將,跟你一起,不過他的實力遠不如你,極限成績也就十七米左右。」丁友鵬邊吃邊說道。
易敦點點頭,他對這老將有些印象,沒猜錯的話,應該就是市運會鉛球賽第二名那選手。
「標槍呢?丁哥。」
「標槍同樣也是兩人,這次我跟你一起去……」
「沒辦法,市里除了你之外,就只有我主攻標槍。」丁友鵬尷尬笑道。
要不是參賽有補助的話,丁友鵬其實是真的不想去參加這次的省運會。
因為易敦這段時間給他的刺激實在是太大太大了,他不想在省運會賽場上遭遇更沉重的打擊。
到時候人家採訪易敦,按照易敦之前接受採訪的尿性來看,肯定又要感謝教練。
易敦的標槍教練在哪呢?同組比賽呢,倒數第一的成績被淘汰了……
丁友鵬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。
他不是妄自菲薄,而是能很清楚的認清現實,自己這六十米的實力,去參加省運會,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可能性是倒數第一。
剩下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第一投沒投出去,然後就受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