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事兒除了蕭白戀與霍嘉欣二人所知,莫文聰等人皆是頭一遭聽聞,那臉上神色皆是精彩。聽得虎口糧道:「四妹,那你們二人可是真女中豪傑,不讓鬚眉啊。哈哈。」
蕭白戀聞言,聽出其玩笑之意,當即呸了聲,繼續道:「後來,我便是習慣了男裝,或許是因為對不住娘子吧,心有懷念。但是四妹心知我們不可能有結果的,一直心忍著不去找回娘子。直至那日她來找回我時,我方才知她不易。」
霍嘉欣聽得如此話語,便是依偎在她懷中,同時親昵般喊了句:「郎君。」
蕭白戀雖不能得到其師尊全部衣缽,但也八九不離十,只是她觀察虎口糧許久,卻依無眉頭,看不出這是何病,不禁問道:「二哥,這些年來你經歷了什麼,為何這副模樣?四妹修習醫道,卻從未見過如此病情,你可否說說一二,也好讓四妹替你診治一番。」
虎口糧聞言,放下酒壺,腦中想起了往事,只聽得他道:「這事兒還得從我們失散那日說起。」
話說那年,莫離橋等人在那地宮之中被眾兵俑驅散,那虎口糧被兵俑直追而逃,不知奔了多久,其身後追兵卻是不緊不慢,離他總有些距離,也不近他一分,也不遠他一丈。突然,耳邊風聲急響,嗚嗚而來,乏眼之間便是覺得頭頂一黑,緊接著便覺著似有風沙撲面而來。
虎口糧呸呸幾下,吐出口中黃沙,哪曾料得這便呼吸一下,更是引得吸入許多,當即教得他呼吸困難,便是猛地掐住脖子,欲讓那些黃沙近入不來。只是他鼻腔之中已飛進了些黃沙,他這般掐住脖子卻是沒什麼大作用,依舊難以呼吸。
而在此時,那風沙爆已然來至,那虎口糧才是反應過來自己碰上了沙塵暴,這才生起逃生念頭,而後便是覺著身子一輕,再睜開眼之時,瞧得這天地便是倒轉過來。這便是教得虎口糧心底慌亂,暗暗叫苦,自己已是被捲入這沙塵暴之中了。
下一刻,虎口糧便覺著天旋地轉,那沙塵打得他眼都睜不開來,聽得慘叫連連。沒幾息功夫,那胃中翻滾,忍耐不住,虎口糧便是在那空中一邊翻轉著,一邊嘔吐著,那髒穢之物隨之一卷,有些灑落在地,有些則是沾在他衣裳上。
虎口糧也不知自己被轉了多久,但隨著吸入的黃沙增多,他也漸漸失去了意識,心中便是浮現出一個念頭:「難道這便要死了麼?」
迷迷糊糊之間,虎口糧只覺自己是一隻餓極了、渴極了的嗜血怪物,見著活物便是上前咬去,不管人畜,皆無放過,吸乾其鮮血方才離去。他迷戀上了這種嗜血的感覺,這是種美妙的感覺,就像徜徉在綿雲之中舒適。只是他越食越多血液,心中越是盼望著、渴望著鮮血,似乎一刻沒有它,虎口糧便是心中痒痒,難以忍受般的發狂起來。
「是鮮血!是鮮血的味道。」忽地,空氣中迷漫著沁入心底的血腥味,這是如同那百花香之中的牡丹花香般的味覺盛宴。是的,虎口糧忍耐不住了,他心癢般撓著胸口,他已經迫不及待了。先前他還會有道德的底線,吸食鮮血是不應該的,但得此時,他管不了那般多了。他只覺心中似有東西爆發出來一樣,那是野性,也是獸性!他狂吼了出來,朝那血腥味處瘋狂的奔去。
只是臨近那血腥味處,他心頭狂跳,恍惚之間他恢復了一絲明智,「得逃,此地有危險。」這是天生的本能,天生畏懼的本能。因為他感覺得到這兒的危險讓他心驚、讓他窒息,他不能應對,他會死。
但終歸是遲了,虎口糧只聽得一句話語:「唉,好可憐的孩子。」便是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。
「唔,好難受,好渴,我要喝血,我要喝血。」心底里的獸性醒了,他覺得口乾舌燥,他需要血的滋潤,但同時虎口糧心中那殘存的人性卻是驚醒了他:「你還是人,你不能喝血!你不是個畜牲!」
忽地,虎口糧猛地驚醒,睜開了眼,雖然他心中那野性般的聲音一直再提醒著他,此刻他需要喝些鮮血,他口渴了。但虎口糧此番卻是有了意識,便是捂著腦袋,掙扎了起來,聽其口中道:「不,不,我不喝。我,要喝血。不,我不能喝血!血,血,血!我要血!!!」
只見其從床上滾落,跌撞般朝那門口走去,若是尋常之人,倒是幾息之間便是能到,但此刻虎口糧卻仍未走出三尺,倒是聽得一陣鍋盆摔響之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