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牧離的車還沒停穩,沐歡已等不及的推開車門,跌跌撞撞的下車……
腳落地時沒踩穩,蹌踉跌趴在地。
「沐小姐。」
強尼伸手欲扶,沒來及,伸出的手臂停在半空,被沐歡一手抓住,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。
「在哪?」
也顧不得擦破的掌心,沐歡手篡的很緊。人未起,已先出聲。
……
海邊的風很大,沐歡站著,黑髮隨風飛舞,單薄的身子像是隨時會被吹倒般。
「這是剛打撈到的囚服,我已經打電話到警局確認,上面編號正是莫先生當時穿的。還有這隻打火機,放在囚服內側的口袋裡……」
編號雖然少了三位數字,可是開頭卻是莫先生當時在監獄裡穿的,沒有錯。
……
沐歡聽著,一手接過殘破的囚服,一手接過打火機。
就算囚服沒有確認,看著這打火機沐歡也知道,這衣服就是莫司爵失蹤那天穿的。
從接過打火機的那一刻,沐歡第一時間就是用手去摩挲著打火機的底部,從左到右,心像被利刃直接刺穿……
另一手指尖所停的位置正好是破口的地方,那正是月匈口的位置。
風太大,沐歡的眼眶被吹的一陣陣發疼,睜大的雙眼,目光死死的盯著破口的位置……
破口的位置,正好是匈口的位置……
心太疼,疼的眼前變得模糊。
眼前的視線剛模糊,又被風吹的清晰。
剛清晰了,又變得模糊……
……
打火機被她死死的用力篡在掌心裡,篡的太緊,打火機的邊角深深的刺進掌心剛破皮的嫩肉里,原本只是蹭破了皮,此時被她自己按的鮮血慢慢滲出來……
「立刻加派人手,沿著剛打撈到衣服處擴散搜尋……」
殷牧離站在沐歡一步距離處,目光清楚看到囚服上那破口的地方。他被老爺子丟到過部隊,自然見過這樣的破口是代表什麼。
那是槍穿過,留下的……
……
他陪著沐歡一直堅持找著,其實也是懷抱著,莫司爵可能沒中槍。如果沒中槍,跌進海里,生還的可能性會很大。
這樣搜尋,總會放出一些消息,如果莫司爵沒事,一定會想辦法在避開別人耳目的情況下,聯繫他們的。
所以,一天又一天,他們堅持著。
可現在……
證實了他中了槍,還真是月匈口的位置,這樣的傷跌進海里,生還的機率為……
零。
……
「殷大哥,不用了。」
很輕的幾個字從沐歡口中說出來,輕的剛說出來就被風吹散了。
努力的撐著,可是還是被手中的兩樣東西給擊垮,已是搖搖欲墜,快要無法支撐……
「沐歡……」
看著沐歡的模樣,殷牧離有些擔心。他看的明白的,沐歡其實看的更明白。
不用了,代表著不用再搜尋了,也就是說,她已經放棄了。放棄了這個想法,他都不敢去想,更加沒有勇氣說出口。
這三個字,之於他已是極困難,更甚是沐歡……
要放棄,接受莫司爵的死,是多疼才能說出來。
……
「我沒事。」
沐歡拒絕了殷牧離大手攙扶,繃緊的後背,斂下的眸子,低聲昵喃……
捏著打火機和殘破的囚服轉身,一步,一步,步子邁的很小,步步艱難的往前走了。
其實沒有方向……
……
整個人都是懵的,目光一直死死的盯著手按的破口處,泡了太久,上面的血跡其實幾乎看不到。
可沐歡手按的地方卻仿佛能感覺到血的熱度,正在無限的擴散著,從她的手,一直到全身,一直到雙眼都被血紅浸染……
槍響聲,仿佛就在耳邊……
鮮血從月匈口位置擴散開,浸濕了他身上穿的衣服……
砰的一聲……
向後倒的身體,在風雨里落進了海里。
惡劣天氣下的大海就像是張開了大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