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臉色蒼白,氧氣罩上布滿一些蒸汽,除了他的呼吸與心跳,他仿佛已經睡沉了,言洛希抬手輕輕將他額頭上的碎發撫到一邊。筆神閣 www.bishenge。com
她無奈道:「好吧,你想睡就再睡一會兒,但是你要答應我,不要太貪睡,我等你醒過來。」
護士掐著時間過來趕言洛希離開,言洛希三步一回頭,戀戀不捨的離開重症監護室,又過了兩天,厲夜祈的情況穩定了,傷口也在癒合中,但始終沒有清醒過來的徵兆。
這兩天只要到了探視時間,言洛希必定會進去陪著他說話,有時候說說以前發生的趣事,有時候會帶一本書進去念給他聽,讓他感知外界。
月島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面,他身邊站在顧少校,男人今天依然一身軍裝,身姿站得筆挺,他透過玻璃窗看著重症監護室里那個柔軟卻又強大的女人,他說:「他的情況如何了?」
「傷勢已經逐漸在恢復,但是始終不醒,醫生也解釋不出來原因,只說再繼續觀察,過兩天就能出重症監護室,什麼時候能醒,還要看造化。」月島說到「造化」二字時,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。
現在許多醫生不敢輕易給病人下決斷,就拿這套說辭來唬人,不願意承擔任何後果。
顧少校點了點頭,「這點小傷,對他而言不算什麼,遲早都會醒,就當是讓他偷幾天懶,等他醒了,再讓他補償回來。」
月島原本焦躁的心情居然神奇的平靜下來,「顧少校說得對,就讓七哥偷幾天懶,反正他遲早得還回來的,就是苦了七嫂,天天愁眉不展。」
顧少校看了看言洛希,他說:「到底是心之所系的人,擔心在所難免,我看著她比上次見似乎瘦了許多,月島,你可得好好照顧嫂夫人,要不等厲夜祈醒來,要拿你問責的。」
月島嘆了一聲,「七哥要是心疼,早就醒來了,何苦這麼折騰七嫂?」
又過了三天,厲夜祈出了重症監護室,插在身上的各種儀器都被摘了,他一直昏迷不醒,只得天天吊營養針,補充身體需要的營養。
言洛希從一開始的焦躁到現在,幾乎已經平靜下來,從厲夜祈出了重症監護室那一刻起,她就寸步不離地守著他。
連日來的擔驚受怕和睡眠不足,她一病不起,等月島發現時,她已經高燒到39度,昏昏沉沉時,她對月島說:「我真是沒用,怎麼就病倒了?」
月島又氣又心疼,「七嫂,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七哥醒來一準不會饒了我,你還是好好躺著休息,七哥那邊有我照看著,不會有事的。」
言洛希發燒了,醫生建議隔離,她又不捨得走,就躺在外面小會客室的沙發上,病情來勢洶洶,她頭昏腦脹,嗓子也疼得厲害。
吃了退燒藥,不一會兒就睡沉了。
這一覺,她睡得天昏地暗,直到發了一身汗,病情才減緩。迷迷糊糊時,她感覺到有一隻手在輕撫她的臉頰,近在咫尺的氣息十分熟悉。
她掙扎著醒來,睜開眼睛,就撞進一雙幽深的黑眸里,她心跳一頓,猛地坐起來,難以置信地看著坐在沙發旁的男人,他臉色還蒼白得厲害,「你……」
厲夜祈伸手撫摸她的臉頰,本來就不足他巴掌大的小臉,更是瘦脫了形,「怎麼瘦成這樣了?我這些天讓你擔心了吧?」
委屈霎時湧上心頭,她一巴掌拍開他的手,「你還好意思說,在重症監護室里睡,出了重症監護室繼續睡,都快睡成豬仙了,你怎麼那麼缺覺?」
厲夜祈反扣住她的手腕,抬手輕輕拭去她激動之下滾落的眼淚,他將手指擱在嘴邊舔了一下,眼淚又咸又苦。
「對不起,希兒。」
言洛希背過身去,伸手捂住耳朵,「我不要聽,也不要原諒你。」
她每時每刻都在擔驚受怕,怕他再也不會醒來,可是等他真的醒來了,她又覺得委屈,倘若他真的心疼她,就不會讓她擔心這麼久。
厲夜祈瞧她生氣了,他傾身過去將她摟進懷裡,言洛希下意識掙紮起來,直到耳邊傳來一聲悶哼,她立即僵住了,「怎麼了,我弄疼你了嗎?」
「我剛剛才醒過來,讓我好好抱抱你,嗯?」厲夜祈貼在她耳邊,唇邊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,他總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