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洛希單方面的和顧淺約了個地方,她起身匆匆洗漱,換了衣服就馬不停蹄地趕去咖啡廳,顧淺一臉憔悴地坐在窗邊,看著窗外的馬路發呆。筆神閣 www.bishenge。com
言洛希在她對面坐下,還來不及喘一口氣,就劈頭蓋臉的發問,「淺淺,到底出什麼事了?我離開帝都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?」
如果只是小事,根本不會嚴重到她要離開帝都的地步。
顧淺垂下頭,雙手捧著面前的咖啡杯,咖啡已經涼了,散發著淡淡的焦味,聞著就覺得苦,她卻像不知道苦一樣,一口氣把冷咖啡喝完,仿佛才找到勇氣說話。
「他知道我的身份了。」
短短一句話,其中的驚心動魄自是不在話下,言洛希早有預料,可聽到她這麼說,她仍覺得不可思議,「你不是瞞得好好的嗎,怎麼?」
「洛希姐,你還記得楊醫生嗎?」顧淺抬頭望著她,那雙淡漠的眼睛裡暗沉沉的,就像無星無月的夜空,一片死寂。
言洛希暗自心驚,「嗯,我知道。」
「他大概是從她那裡得到了什麼消息,再一查就查到了我的真實身份,你剛走那兩天,他就搬來了我宿舍。」
言洛希真沒想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,「你們同居了?」
顧淺苦笑,「說是同居也算不上,他執意要住在宿舍里,睡在我的上鋪,原本……原本我是有所動搖的,到底還是無緣。」
言洛希微微皺起眉頭,總覺得顧淺這番話仿佛沒了生氣,不過她整個人都沒了生氣,「淺淺,我一直想問你,你對墨北塵有沒有感情?」
六年前,顧淺對沈長青一見鍾情,倘若沒有墨北塵橫插一腳,指不定他們現在已經兒女成群,幸福相守。偏偏墨北塵這一腳插進來,徹底棒打了鴛鴦。
墨北塵當年一時爽,種下的苦果如今全部反彈到他自己身上,站在她的立場上來講,也不知道該說他是咎由自取,還是可憐。
顧淺從來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,前日墨北塵拿養育之恩要挾她,她以為她糾纏在這段過往裡抽不開身,完全是因為那十五年的養育之恩。
可如今她才明白,她不是。
「我……不知道。」顧淺對自己的心難得的遲疑了,當年被迫墮胎,她念及墨北塵和墨夫人的母子之情,不忍破壞,所有的苦果都自己咽下去。
即便如此,她還是希望他回來以後,看到她時會抱抱他,安慰她孩子沒有了,以後再要一個。她想得到丈夫一個深情體諒的擁抱,然而卻只得到一個殘酷甚至冷酷的嘲諷。
她狼狽不已的逃進大山,封閉了自己的心,想將自己囚禁在那求而不得的小小一方天地里,卻一步錯步步錯,欠下了長青一條命,至此她對墨北塵的感情就被她徹底地封存在心底。
「淺淺。」言洛希輕喚,「你愛他嗎?」
愛這個字太過濃烈,似乎蟄到了顧淺的神經,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道:「不,我不愛他,洛希姐,我沒有愛過他。」
剛才還是猶豫,此刻卻是態度堅決,言洛希不知道在這短短几秒中,顧淺的心思是如何百轉千回,直到看到她眼底的掙扎,她才恍然明白。
這是一個快要溺水之人最後的掙扎。
「淺淺啊,你要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心,倘若你都不願意誠實面對自己的內心,那麼沒有人能夠幫你的啊。」言洛希嘆息一聲。
顧淺垂下頭,捧著杯子的手緊得仿佛要將杯子捏碎,看得言洛希一陣心疼,她在跟自己過不去,也跟別人過不去。
可這樣到頭來,傷得只會是她自己。
「洛希姐,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,你不用勸我了,我來見你,是想在離開前再見你一面,往後山高水長,我們山水再相逢。」顧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那些她放不下的,卻也無以為繼。
言洛希終於是慌了,她一把握住顧淺的手,「淺淺,你聽我說,你和墨北塵好好談談,一定會談出結果來,你不要這麼武斷的一走了之,不要讓自己遺憾。」
顧淺微微一笑,「我沒有覺得遺憾,洛希姐,不管是六年前,還是六年後,你都是對我最好的人,我原本想如果能和你一起共事,一起走到老,就是我此生最大的願望。但是世事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