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策衛本為皇家親軍,本是扞衛皇家安危的御林軍的分支。但在永樂二年,兄長朱高熾被冊封為皇太子時,作為靖難破城首功的朱高煦只覺自己被戲耍,鬧了好久的情緒。
大概也是覺得愧對這衝鋒陷陣的老二,所以當朱高煦請求將天策衛交給他統帥,由他鎮守在京師城外,護京師的太平時,朱棣就允了。並且朱高煦還起誓,只要有他在,就絕不會再發生外人清君側的故事。
但朱棣當時肯定沒有想到,僅僅過去六年,天策衛已經成為了老二朱高煦的私衛,並且悄悄擴編到了7000餘人,平日裡校場磨鍊的都不是如何守城攻防,而是掠地拔寨。
有朱高煦在,當然沒有外人會來清君側,因為他自己就能給全清乾淨了。
林川馳騁在馬背之上,輕鬆躍過一座天策衛崗哨,沿著堪比官道的林中坦途向著漢王府進發。
身後的哨兵射出一支穿雲箭,通知府邸有客到,如此林川沿途再經過哨崗,就沒有人會上前阻攔了。
林中路雖寬闊,但設卡頗多,總數十三道防線,加之四周森林裡還有看不見的暗哨,想要入侵漢王府,可比進攻皇宮還要難上幾分吧?
不過林川才懶得感嘆這意圖造反的王,臥薪嘗膽式的布局,因為歷史早就給出了答案。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漢王,最終還是錯過了所有的機會,目送朱瞻基登基稱帝,自己則被囚禁逍遙城。
朱瞻基仁厚,待二叔不薄,時常前去探望,奈何朱高煦實在作精附體,在一次探視中挨了侄兒幾句重語,便趁天子不備,伸出了一條腿。
天子摔個狗吃屎,終於動怒,命人將皇叔扣入大銅缸中,並在缸邊堆滿了燃燒的木炭。就這樣朱高煦,被活活炙烤而死,而他的幾個兒子也悉數被殺,讓人唏噓。
當林川策馬趕到漢王府時,本以為會面對數千兵士手握鋼刀長槍,列隊震懾,但這場面沒有發生,反倒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朱高煦,身著華服,獨自站定在那大門前迎接。
「這算什麼?空城計加鴻門宴的升級版?」林川勒緊韁繩停馬在朱高煦的身前。
朱高煦一改白天猙獰狂妄的模樣,雖天生一臉兇相,但謙虛有禮主動牽住了林川的馬頭,方便林川下落。
「方大人,來得真準時,我已吩咐長史備了一桌好酒好菜,正等著您的大駕光臨呢。」朱高煦努力笑得諂媚至極。
「漢王殿下,你這副模樣我就搞不懂了,難道你被奪舍了嗎?」林川翻身下馬,面對朱高煦不由皺起眉頭。
「方大人就切莫取笑於我了,今日在城中多有得罪。無奈城中滿是兄長眼線,我若以禮相待,您日後的處境該如何啊?那不是害了方大人嗎!
為了能與您促膝長談,才出此下策,還望方大人別往心裡去啊!」朱高煦竟然雙手拱拳行禮道歉起來,哪像史書中狂妄不羈,自稱唐高宗的莽夫?
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,人在你手裡,現在你說了算。」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,朱高煦來橫的,林川尚且有辦法對付一二,他這麼一副恨不得要叫義父的嘴臉,倒是讓林川有些不知所謂了。
「來人啊,還不迎我家方大人入府!」只見朱高煦一聲吆喝,沉重的府門被由內的推開,十幾位僅僅身著薄紗,面戴紗巾的女僕歡快地迎了出來,有的牽走了馬,有的解開了林川的衣裳,更有甚者甚至跪在地上,擦去林川腳上的塵土,將他的謝公屐換成了舒適的短靴。
「漢王殿下,這是做甚?喂,褲腰帶別拽!」林川被十幾個女僕圍著伺候,一邊說話,還要一邊提溜自己的褲子。
「方大人莫見怪,這都是我收養的婢女,一群無父無母的可憐女孩。不會什麼生活的技能,只擅長伺候,你就放心大膽地交由她們服侍吧!」朱高煦那眉飛色舞的模樣,一看也不是什么正經王爺。
「我再放心,褲衩子都沒了,你別來這套,正經點行嗎?」林川有些生氣了,畢竟回去只帶著于謙,沒帶褲衩子,終究是難逃一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