環視一周,十二名新兵蛋子能反抗的已經找不到了。林川活動了一刻鐘,身子都熱了起來,向外呼出白煙,轉身想回去馬邊,才發現身子被扯住了。
低頭看去,那紅毛小子腦袋半陷在雪地中,已經昏厥,但他抓著自己褲腿的手卻沒有鬆開,就用這種詭異的方式失去的知覺。
「有點意思,小崽子們挑人還是有些眼光的。」林川不由笑著搖了搖頭。
也是因為被限制了片刻的行動能力,四周更遠一些的雪地中,一個個身披白色斗篷的幽靈紛紛站了起來。他們手中的兵刃就越發豐富了,長槍朴刀盾斧手,弓箭連弩震天雷,遠近結合,站位得當,足足小五十人的分隊將林川圍了一個水泄不通。
「大過年的,不打啦!」林川知道不能再鬧,那一個個殺氣騰騰的模樣,已經開不得玩笑了。
在圍攻即將發起時,林川掏出了腰牌高舉過頂道,「看清楚,我乃十三省巡撫,府軍前衛鎮撫,方淵。你們可以叫我老大,也能喊我頭兒,隨你們喜歡。」
林川雖如此說,但並沒有降低多少這群新兵蛋子的敵意,不過他們也沒再貿然上前。反倒應該再多暈上一陣的紅髮小子,抓住林川的褲腿爬了起來。
「你醒得真快!」林川剛才那一拳雖有留手,但也不至於才暈了半分鐘就清醒過來。
「你的拳頭,還沒我爹的硬,呸!」紅髮小子一口血痰吐在了一旁潔白的雪地上,接過了林川手中的腰牌仔細確認。
「烏蘭,腰牌是不是真的?」一個後方拉弓的兵卒呼喊道。
「別亂叫我名號!不記得營規了嗎?」烏蘭回頭嚷嚷著,很是不爽。
「看不懂的話,我可以教你。」林川保持著舉起雙手的姿勢,儘量去放鬆周圍新兵的緊張神情。
「我看得懂!守備教過我,我們的長官不僅僅是十三省巡撫,也是未卸任的府軍前衛衛鎮撫,所以他的腰牌背面角落,有軍部的鋼印。」烏蘭說著翻轉過腰牌,當看見那口中所言的鋼印都愣住了,真沒想到,那個在大人們口中,此刻本該在海上漂泊的長官,就這麼鬼使神差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。
「給你三秒組織一下語言,現在該說什麼?」林川笑著從烏蘭手中抽回了腰牌。
「卑職刑天營十戶長!烏蘭,拜見方大人!」烏蘭終於反應過來,不管一身傷痛,單膝跪地,雙手拱拳行禮高喊。
見烏蘭都這樣了,周圍的新兵蛋子也迅速反應過來,紛紛有樣學樣參拜行禮。
眾人就在這雪地之中,齊聲高呼,「刑天營眾,拜見方淵,方大人!」
「起來吧,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,于謙給我整了不少兄弟。」林川可以想像,一個雪地訓練就能趴著六十多號新兵,于謙可絕對沒按照要求,整一個五百人的隊伍出來,他應該是又超額完成了任務。
接到了長官,立刻有人向著天空打出了耀眼的穿雲箭,等到林川進城之時,騎馬踏雪的老六隊從四面八方而來,卻又是同時停在了林川的面前。
四月不見,自己的這幫弟兄看上去都消瘦了不少。熊瞎子帶頭翻身下馬,難以置信地沖向前來,抓著林川的肩膀用力搖著,「哎呀!大人真回了?我在做夢嗎?你不是出海下西洋了嗎?怎麼四個月就能回啊?」
「沒缺缺胳膊少腿,看來西洋的猴子們也奈何不了我們家大人啊?」腰後掛著雙刀的肺癆鬼上下打量著林川。
「大人!你終於回來了,回來就好!回來就好!」于謙現在已經貴為刑天營的總長,平日裡不苟言笑,最為嚴厲,但看見林川扥那一刻,仿佛迅速又變回了那一丈之內的副官,多希望能一直給自己的長官背著藏金龕就好。
「大人無恙,定是先祖保佑!」鍾興也是激動得眼含淚光,在他心中,林川早就成為了支撐他精神的圖騰信仰。
而在眾人圍著寒暄之時,最先趕到,卻最後下馬的樓燕則站在了人群之後。就在連奧雅都感覺到不對了,才去拉了拉林川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