棲霞寺,始建於南齊永明二年佛教「三論宗」的祖庭之所。大概因為新建的年份太好,在此祭天祈福也是不錯的選擇。
姚廣孝喜歡這裡的清幽,山中的寺廟清晨都會被薄霧籠罩,猶如人間仙境一般。如果是在京師駐紮,他多會選此寺廟掛單,享一分清靜。
但卻苦了想見他的朱棣,畢竟從京師到這山中寺廟,就算是快馬加鞭,最少也要一個時辰方可到達。
因為即將舉辦儀式,棲霞寺就跟重新裝潢了一般,佛祖的金身已重塑,紅牆綠瓦也進行了翻新。這個時節,恰好寺中的百年楓樹也盡染金紅,漫天落葉猶如在配合這場祭典似的,將地上一切都映照得同樣金碧輝煌。
成天批改奏摺,朱棣當著皇上也是有些當煩了。難得可以外出走動走動,自然不能放過活動筋骨的良機,甚至還叫無名和自己在那楓葉飄落的院中交手,過了過拳腳。
無名雖強,但面對朱棣時,也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。這戎馬半生的君王,自小便久經沙場,雖不懂運用氣勁,可使出的全是和林川一樣,在戰場上磨鍊出的殺招,稍不留神,便要馬失前蹄。
朱棣知道無名的厲害,所以給他的命令是不可輸,輸了就發配邊塞去當戍邊的將士。但無名也不敢贏啊,要控制到正好平手,著實有些為難到他了。
朱棣舒展拳腳的時候,太子爺則搶先一步叩響了國師姚廣孝的房門。
還是姚廣孝的關門弟子家寶,幫忙打開來,他看上去並不開心,因為慶典儀式他也要參加,而且是誦經的團隊,那念起經文來一搞就是一天,皇上退下休息時,他們的嘴也不會得閒,怎能高興起來?
「家寶師父,國師爺可在?」朱高熾恭敬問候道。
「太子爺安康,進來吧,師父正在等您。」家寶行了一個佛禮,將太子爺請了進去,反手關上房門。
正在等自己?朱高熾有些詫異,畢竟自己前來也是臨時起意,難道這也被國師算準了嗎?
朱高熾不再胡思亂想,看著幽靜的禪房內,檀香爐正飄散著青煙,一旁衣架上掛著華麗的僧袍與法帽,想來這是為明天準備的服飾。
姚廣孝正坐臥榻之上,身旁的矮桌擺著一張空空如也的棋盤,兩杯清茶都已倒好,一杯給自己,一杯放在了空蕩蕩的對桌面前。
「國師爺,許久不見,您可安好?」朱高熾滿臉笑意地上前問候。
「不好,也被你爹給弄過來折騰了,太子爺快請坐,嘗嘗這棲霞寺自己煮的綠茶。」姚廣孝依舊沒大沒小,畢竟在和尚的眼中,除了佛祖,萬物眾生皆平等。
朱高熾挪動著肥碩的身子,坐在了姚廣孝的對面,端起杯子淺嘗了一口,不由皺起眉頭。
「啥滋味?」姚廣孝被朱高熾的微表情逗樂了。
「苦!」朱高熾感覺像啃了苦瓜一般。
「哈哈哈,果然苦吧!總不能老衲一人被坑。聽說這叫苦丁茶,老衲也是第一次喝,老衲人生一般的滋味。」姚廣孝就像惡作劇成功的小孩,笑得那叫一個開心,隨手在棋盤上落下了黑子。
「國師爺,我不擅長圍棋,怕陪不了您老人家啊。」朱高熾主動認輸。
「連珠棋會嗎?」姚廣孝隨手將黑子推到了棋盤的中央。
「小孩子玩的連珠棋?您還下這個?」朱高熾詫異道,畢竟所謂連珠棋就是五子棋,誰先連五子便算贏,規則簡單明了,五歲孩童都會。
「圍棋,以天下為局,運籌帷幄合縱連橫,方可勝出;連珠棋,以人生為局,以事為棋,縱橫交錯,查漏補缺,善終,方可贏。」姚廣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。
知道這是要給自己上私房課了,自然高興,落了一白子連在黑子右側。兩個加起來都過百的傢伙,就這麼下起了五歲孩童玩的連珠棋來。
「國師,等一下爹會來找你,他有兩個困惑,一個是關於方淵,一個是關於我與我兄弟。我不想多生事端,也不喜歡背後說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