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天四夜,馬不停蹄,中途驛站換了6次坐騎,終於,在黃昏時分,林川一行人趕到了河西務。從順天府前往京師最快的方式便是從此水驛搭乘船舶,沿北運河順流而下,大約10天便能趕到京師。
當然,運河航線異常繁忙,多數都是運送各類貨物為主,也是朝廷稅務重地,所以才被稱為河西務。像這樣的地方,渡人的船舶一天能有兩趟已經算比較勤快的了。林川來的時候已經錯過了班次,最近的也要等到來天的中午才行。
「還是錯過了嗎?」奎爹有些失落,畢竟耽誤多一天,就是多一天的煎熬,他好害怕,害怕等找到嗎嘍那孫子時,他已經逃回西洋,那就又要開始大海撈猴了。
「那麼著急幹嘛,等一下。」林川一點也不慌,差使烏蘭隨便找個腳夫打聽了一下,三人兜兜轉轉竟然找到了一處方倉分部。
沒錯,作為重要的貨物集散轉運地,這種地方沒有方倉才讓人納悶。林川找到了負責人,是一位年近五旬的老者,只不過交涉了一刻時,老者帶著三人來到了一處掛著方倉字樣的專用碼頭,這裡正停著一艘在加緊上貨的商船。
「東家,這條船將前往京師的驛站碼頭,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完成上貨,老奴已與船家說好,給您留了一間廂房,不知是否滿意?」老者誠惶誠恐,他還是第一次得見方倉真正的主子。主子找他辦事,真是又驚又喜,找條去京師的船不難,但河上走的都是貨船,一些貨品更是五味雜陳,環境可以想像好不到哪裡去,真怕東家怪罪。
如果林川有半點面露難色,老者都打算連貨都不上了,趕緊找人把商船好生清洗一番,變成東家的專列。只不過那樣做,必然影響方倉的貨運秩序,想要修復這台高速運轉的機器,就有些費勁了。
「當然滿意,實在太麻煩了,突然到訪還提這麼無理的要求,我也沒什麼幫得上忙的,就派個小兄弟幫你們搬下貨物吧!烏蘭。」林川笑臉相迎,十分客氣,一點東家的架子都沒有,一招手,還把錯愕的紅毛給叫到了跟前來,「別光看著了,幫忙扛包。」
「扛包?」烏蘭驚呆了,他知道跟隨頭兒出來身份就跟勤務兵差不多,也不反感伺候自家大人,但他把自己當牛馬,林川是真把他當牛做馬了,扛大包這種活,沒必要也硬上啊!
「怎麼?小雞崽子沒力氣,扛不過那群碼頭叔叔是吧?這是你今天份的體能訓練,扛得比別人慢,你黑鷹特戰團也別待了,調去方倉好好練腿腳吧。」林川明顯是在打擊報復,可烏蘭卻說服自己,這是老大對自己的私人加練,既然是私教課,那還等什麼?
想通後,烏蘭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,脫去了上衣露出了一身堅實的肌肉,衝上前去就搶著扛最重最大的包了。可憐只有一米6的小伙子,扛著長寬兩米的包裹就往船上走,跟螞蟻搬家似的。
「他是不是得罪了你?這麼整他?」奎爹這木訥的也看出了些許端倪,上前小聲嘀咕道。
「沒什麼,害我白挨一頓打而已,折騰三五個月,我也就不氣了,我這人很大度的。」林川笑著轉過身來,「餓了嗎?找個地方去吃飯唄。」
靠近方倉碼頭的一間餐館,林川開了一個雅間,點了些吃食。鄉野地界也找不出什麼山珍海味,能充飢就行。
這四天來,林川和奎爹交流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20句,過去在逆鱗他就是個悶葫蘆,只和劉一手格外親近,其他人都是一副客客氣氣,不善言辭的模樣。而現在,他整個人的感覺就是喪,跟沒陽氣似的,大概是和那一身骨灰紋身有關係吧?
「沈青萍說脫了以太手環會有戒斷反應,有人甚至死了。你沒事吧?」林川吃飯間隨口問出了關心的話題。
「很疼。」奎爹咀嚼著牛肉說著,「從手腕開始,就像有螞蟻鑽進了血管,沿著大動脈一路咬上去,直到匯聚到心窩。大概從脫下以太手環後的第3天,開始發作,每天持續時間1小時左右,多在夜間。到第15天達到頂點,痛到不能下床,渾身抽搐。
那時候,如果不是想著給赤伶報仇,我真的動過自我了斷的念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