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說提前殺了紀綱,對歷史改變有什麼副作用的話,大概就是把解縉這貨給漏出來了吧?
按照正史,再過一年應該是朱棣偶爾問詢紀綱,為何解縉還在?然後天資聰慧的紀綱,連夜把解縉提出大牢灌醉,活活凍死在了雪夜之中,和毛子國的酒蒙子死法差不太多。
而現在這貨居然搖身一變,成為了大明的巡察御史,腰掛金牌,瞧把他給嘚瑟的,讓林川都想繼續紀綱未完成的事業了……
「方兄,不瞞你說,這次出巡可是肥差,晉王我曾見過,對王公大臣出手不是一般闊綽,雖然囂張跋扈,但你只要順著他的毛摸,還是能撈到不少好處的。」只見解縉湊到了林川耳邊,一個勁地嘀咕。
「你才出來幾天,又敢貪了?」林川冷笑道。
「唉,我們這種能叫貪嗎?替聖上出巡,晉王好生招待那不就是接待聖駕嗎?臨了拿些禮物走,也是禮尚往來,況且我也是帶了禮物去的,你看這個。」解縉招了招手,門外自己的隨從立刻提了一隻鳥籠進來,裡面裝得是曾經見過的金剛鸚鵡。
說到這茬,解縉小心警惕的四周打探,果然在不遠處的方府的屋檐之上,發現了那該死的沙雕,不光有它,旁邊還站立著另外一隻白雕,正看著他的鸚鵡舔舌頭呢。
「快快收起來!」解縉可還記得自己上次打算送皇上的鳥兒,就被這傢伙當小零食給吃了。
「你還真是喜歡見人送鳥啊。」林川無可奈何,他或許能改變大明的歷史走向,但無法讓賤人停止犯賤。
「當然,我也給方大人帶了份禮物,您請看。」解縉再次招手,下人牽了一匹赤紅的高頭大馬走了進來。
不得不說,解縉也是下了本錢的,此馬因過於興奮,奔跑時凝結的汗液都帶著血氣,所以也叫汗血寶駒。這種馬兒短時間加速快若獵豹,但並不太適合長時間奔襲,而且吃得精貴,不是上等飼料寧願餓死也不來上兩口,太過嬌貴,所以也沒有入選林川衛的戰馬序列。
當然最重要的是貴啊,一匹汗血寶駒最少也要五十兩銀子,多是達官顯貴爭相飼養的寶貝。
「你哪裡搞到的這玩意?」林川也是一驚,眼前的馬匹頗為不同,它的眼睛烏黑,滿是桀驁不馴,嘴裡噴吐出的氣息都帶著血味,如同嗜血的野狼一般。
「悄悄告訴你,其實他是藩外進貢時被紀綱扣下來的寶駒,一直圈養在京師旁的深山老林中,就是紀綱都沒震住它,不接受任何人騎乘。
我是在牢中聽幾個牢頭聊天時知道的它的存在,出獄了自去尋來。自古寶馬配英雄,普天之下,除了方兄,誰還配稱英雄二字?」解縉那一個勁地拍馬屁啊。
「既然是紀綱的寶馬,為何嘴裡透著血氣?」林川疑惑道。
「這就是它精貴的地方了,聽馬夫說,這馬上三代都是草料里夾著肉食餵之,這樣的馬才有勁,可以跑得更快,長得更壯。而到它這一代進貢到京師時,已經是只吃肉食,不喜草料了。
平日裡,他一天就能吞五斤牛肉,如不是紀綱,一般人家哪養得起這活爹?」解縉這牽來的一路,都快把他給吃破產了。
「我也是一般人家,你牽走吧。」林川打著哈哈,抬手剛想拍拍馬臉,這吃肉馬竟向後退了半步,躲開了林川的手。
那充滿靈性的大眼珠子,仿佛已經感受到林川也不是善茬。
「送出去的禮,哪有收回去的道理?況且它也已經吃了我三十兩的俸祿了,我可真養不起這活爹。」解縉主要原因還是想丟掉這燙手山芋。
「行吧,既然你都說了,這馬我留下了,謝解大人的大禮。」林川隨手招呼,讓自己的家丁將馬匹先牽到後面的馬廄里放著,準備些滷牛肉先打打牙祭。
「恭喜方大人喜獲良駒,日後定是戰功赫赫,無往不利也!」解縉見林川收下,立刻作揖祝賀,那聲音叫得都刺耳了,其中用意林川怎會不知,剛才都說了禮尚往來,解縉這份大禮自己也收了,該是回禮的時候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