坊市南門的告示欄上,天地門補償逍遙的清單,林林總總,最讓人矚目的是那三枚化嬰丹和三枚造化丹。
一個是能助人成嬰的靈丹,一個是生死人,肉白骨的至寶,這六枚丹藥,公布出來的時候,幾乎讓天下修士一齊測目,半天時間,就通過傳送陣,傳遍歸藏界的各個角落。
申生坐在凌雲峰的大殿上,半晌不動,收到消息的各峰弟子,或興奮、或憂慮、或痛恨種種不一而足。
「師叔,那北辰星君想幹什麼?」謹山悲憤,「盧悅若是知道宗門得了天地門的這些好處,得怎麼想?」
被人到處追殺也就算了,反正那些都是外人,以師妹的脾氣,根本不會在意。
被逐出師門是須磨師叔想保護她,可是現在,一旦逍遙門收下那清單上的東西,就坐實宗門徹底放棄她,也跟天下修士一般,在巨利面前,宗門折腰放棄自家弟子。
謹山都能看透的問題,申生又如何看不透,天地門兩個星君第一天到逍遙時,那左右打量,志在必得的目光,還歷歷在目,由不得他不心驚。
他現在深切懷疑天地門是看上逍遙的地盤,所以才拿盧悅先行開刀,讓門下弟子與逍遙門離心離德。
他該怎麼辦?他能怎麼辦?
天地門的傳送陣,是歸藏界無數修士熱烈企盼的,逍遙門一家之力根本不可能阻得了。
盧悅……
申生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,現在,他也只能寄希望於那丫頭聰明,看得透這其中的無聲廝殺。要麼就與飛淵遠遠逃開,要麼就早點回來。
千萬千萬不要須磨出事以後才回來。
「……給你師叔多帶點好酒!」
謹山的身體突然顫了一下。
申生微微撇過頭去,「謹山,你得記住,無論何時何地,我逍遙都要厚待殘劍峰弟子。」
「是!」
謹山紅著眼睛退出去,看到沉默圍在大殿外的各個師弟師妹。再也忍不住,滴下淚來。
逍遙現在面臨的處境,蘇淡水這些被宗門全力培養過的核心弟子,又怎會不知道。算過來算過去,除非盧悅回來,若不然以須磨師叔的性子,是一定要走了。
只可恨,人家一唱一合。一個扮黑臉,一個扮白臉,求情的話當著天下修士的面說出,所有戲份做足,師叔哪怕死了,也與人家在大義上沒關係。
盧悅在飛舟上醒來,定定打量緊蹙眉頭的少年,她從來沒想過飛淵長大後是這個樣子的。
那個童聲軟軟的小傢伙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卻是這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如玉君子。
明明是那樣陌生,何以她又那樣熟悉。熟悉到好像這張臉,一直就在她心裡?
「不認識?我說過,再出來的時候,要給你驚喜的!」
若不是天地門鬧這一出,確實是好大驚喜。
盧悅嘴角慢慢上揚,「飛淵,你長大了,我很高興!非常高興!」哪怕她不容歸藏界,她也留下一個,能永遠把她記住的人。而這個人,至少能活好幾萬年。
這世界將因為他,而一直有她的痕跡……
女孩眼中展現的笑意,還有話里的告別之意。卻讓飛淵心下發緊,胸腔那顆跳動的東西,鮮血淋漓,好像被人挖了一般。
「我不會離開你的,我是你的靈獸!」
他從沒這般恨過他現在這個樣子,若他還是那隻懵懂的小傢伙。哪怕不強大,也可以一直陪著她,生死與共。
「……你不是,你是飛淵,是獨一無二的飛淵,歸藏界早就消失了很多年的鯤鵬妖王。」
盧悅稍為沉默之後,站起來,把他有些亂的頭髮打散,「師父說妖王要有妖王的尊嚴和驕傲!我沒教過你奴性,所以……你永遠都只是你,是逍遙門的核心弟子,是殘劍峰須磨真人的四徒,是我的師弟!
飛淵師弟……,師姐幫你重梳一下頭髮可好?」
這個要求,他能拒絕嗎?他萬般的想,想讓她幫他梳頭。
「不啃聲?頭髮已經打散了,你不想讓我梳也不行了。」
盧悅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歡快起來,「這玉冠靈器,買來後壓在手裡多少年了。一直說送,偏又一直沒送出去,原來老天註定是讓我為你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