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修士一步步重新靠近,可能因為情緒波動的厲害,盧悅也如那天谷正藜一般,突然把目光集中到他這。
盧悅從進坊市起,就一直有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,看到這個再次轉到她們身邊的老修士,面上含笑,眼底深處,卻早就戒備起來。
因為殺劍飛霜對盧悅行的暗殺之事,逍遙其實已經滅了好幾處,由散修組成的,不講規則的殺手組織。
這個老修士看她的目光古古怪怪的,一會痛惜,一會陰狠,一全狂怒的,她從哪得罪過這樣的一個人?
兩人隔著來來往往的修士,在街的兩邊對望。
蘇淡水和夏瑜也終於發現了不對,只見對面那老修士,慢慢靠近盧悅,然後在臉上撕了一下,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。
「看到我沒死,你是不是很失望?」
盧悅稍愣之後挑挑眉,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「沒關係,我自己動手……可能更好些。」
「你不怕當著天下人的面,擔著弒父名聲了?」
谷正蕃突然的大叫,「你不敢當著天下人的面,擔弒母之名,怎麼?就這麼樂意要來殺我?」
「這般臉紅脖子粗?」盧悅笑笑,捻起一枚二階酸梅淹的蜜餞,放入口中,原本的酸甜現在居然泛起一股苦味,「你說對了,我就樂意殺你,你還想打我嗎?可惜呀,你早失了機會。」
「你……」
有這般仗著修為,羞辱親父的嗎?
谷正蕃指著她,又強自按下怒氣,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話問清楚,「我問你,你為什麼死也不肯認我?為什麼明明我不知情,你卻要把所有怨恨,都潑到我身上?為什麼……梅若嫻那般對你,你卻要因為她撤回對谷家砸下的花紅?你是不是恨我比恨梅若嫻強上十倍?」
這些也是蘇淡水等人不解的地方,所以她和夏瑜居然一齊做壁上觀。
盧悅也不在意圍來的人越來越多。把手中幾個紙包收進儲物鐲,拍拍手,「你說錯了,我恨你。比恨梅若嫻強上百倍……千倍……萬倍!」
「為什麼?」谷正蕃悲憤,從她對梅若嫻的事上看,這孩子也如令則一般,是個重情之人,他到底哪得罪她了?明明她離開灑水國的時候。他們之間,幾年都見不著一面。
「你想知道?」
盧悅微笑,「那你說怎麼辦呢?你越想知道,我就越不想告訴你?看到你這麼糾結這件事,我很開心。」
老天還真喜歡玩,這個討厭的蒼蠅怎麼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似的,谷家死了那麼多人,他居然還能活著跑到她面前蹦躂?
谷令則屁本事沒有,該保護的她保護不上,不該保護的。她倒又有點本事。
父女嗎?
她這樣讓她親父到她的地盤來,是什麼意思?
「你……」
谷正蕃被她氣得手發抖,再也不想控制那股黑氣,既然她這般冥頑不靈,以氣他為樂,那她還是去死吧。
右手微張之間,黑亮的指甲,直直就要過來掐她。
盧悅手心一動,一道銀光微閃,只要他的手指再近一點。她就動手。
「盧悅,你在幹什麼?」
謹山一聲暴喝,結丹修士的威壓,同時震住谷正蕃和盧悅。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,「你是不是真想嘗嘗插天峰囚人的滋味?」
谷正蕃被他威脅過來的眼神,給嚇得指甲都往後縮了縮。
這裡不是他熟悉的谷家,是逍遙坊市,各宗在這裡主持的人,基本都是結丹修士。他怎能一時糊塗,要在這裡,跟這死丫頭動手。
謹山才不理盧悅的瞪眼,死死壓制住她,又轉向谷正蕃道,「谷正蕃,我們逍遙不歡迎你,你可以走了。」
此時他的神情說不出的嚴肅,這谷正蕃據說丹田被廢,如何現在又有靈氣波動?他們的修為差距太大,可這人現在卻給他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。
「非逼著盧悅殺你,你又能得到什麼好?張師弟,你親自帶上兩個人,送這位谷大爺離開我逍遙範圍。」
「是!」
坊市的巡查張真人雖然覺得麻煩了點,可是留谷正蕃在逍遙範圍,盧悅一定坐臥不寧,與其讓她惦記弒父,不如遠遠把谷正蕃送走的好。
「谷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