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於。
狼狽的淚水,在隱忍了不知多久後,終於還是流了出來。
她的苦惱,她的愛恨,她的羞憤,她的痛苦,通通都哭了出來。
一時間,淚水決堤——
「我愛他,嗚嗚嗚……我恨他!薄姐姐……我恨他,我恨他……」
眼淚像斷了線的主子,不要錢的開閘放水。
喬馨緊緊地抱著薄景菡,哭的傷心。
「我也不知……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!嗚嗚……薄姐姐……我討厭我自己,我討厭這樣的我!!」
哭泣中,她的身體顫抖的像個受了驚嚇的小兔子。
嘶吼著,叫罵著,自責著。
「我以為……呃……我以為他不愛我,我只要愛他就好了。可他……他踐踏我!拒絕我!一次又一次……我也會疼,我也會疼的!」
「薄姐姐,他為什麼……為什麼就不能滿足我一個願望呢?為什麼啊……」
為什麼。
這三個字似乎是人們最常說的字眼。
但有時候,卻也是最難解答的謎題。
此刻,喬馨一遍遍的問著。
唇瓣顫抖,肩膀聳動,卷翹的睫毛也隨著她宣洩的哭訴而不住的戰慄。
心裡,又疼,又堵,又鬧!
但也正因為這些情緒反覆的在胸口徘徊,她空洞的眼睛又有了身材,幾乎疼的麻木的心臟,反覆又有了鮮活跳動的感覺。
薄景菡無聲的抱著她,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。
間或,有人過來敲了敲車門。
喬馨恍若未聞。
薄景菡朝車後座那個都快看傻眼的死黨,遞了個眼神,由她出去和交警交涉。
「嗚嗚嗚……」
喬馨越哭越大聲,似乎將所有的絕望,都宣洩了出來。
直到,她哭累了,趴在薄景菡的肩頭沉沉睡去。
而這時,交涉完的雲純熙,拿了一疊罰單,開門上車。
看了眼不聲不響,仿佛睡著了的喬馨。
雲純熙倒抽涼氣的瞪視著死黨:「你丫不會把她給打暈了吧!」
「哭累了,自己睡著了。」
「哎,這祖宗也夠能折騰的。不過,哭出來也好,至少比憋在心裡頭,一個人難受要好!」
望著喬馨蒼白的笑臉,雲純熙的眼神說不出是同情,還是關切。
就那麼定定地凝視著她,好一會兒,忽然斂去那份柔情,恢復如常的轉向薄景菡,並朝她遞來一疊膽子:「吶……這個給你,一疊罰單,回頭找她哥給你報銷吧!」
「報銷就免了吧!我這幾年賺的也不少,這三瓜兩棗的,我還賠得起,沒必要為了這個哭窮。」
接過罰單,薄景菡看也沒看,直接把單子塞到了手包里。
隨手拿出手機,給阿澤打了個電話,朝窗外望了望,報出附近的特別建築物。
等人,前來接應。
雲純熙安靜的等她說完電話,眸光探究的朝她看了過來,嘴角邊勾著染了幾分玩味的笑,神色幽幽,問了句意味深長的話。
「我還以為,你的腦袋裡就只剩下理智了。沒想到,今兒居然拋下理智,來陪小馨兒瘋!怎麼忽然轉性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