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的山體內,有路盤旋而下,一行人在其中走著。
其中,有一個年輕人手持一盞燈,燈光韻出一圈金色,一隻火焰鳥在他們頭頂前方盤旋著飛舞,與那燈光形成一種玄妙的呼應。
荀蘭茵當眾教法,卻在教法之前,根本就沒有說自己是在教法,就那麼施展了幾次,然後便問『學會了嗎』,這誰能夠學得會。
但是現在貌似有人學會了。
難道這就是天都山弟子的天賦,難道這就是天都山弟子的教學方式?
無論是年紀大的蛇奶奶和尤濕婆,還是後面年輕的黎勇和莊心妍,心中在這一刻都是茫然,第一個念頭就是你們莫不是在玩鬧?
他們之所以根本就不理解,有本身悟性的原因,也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並沒有在天都山之中經過十餘年的修行。
很多基礎的法術知識,他們根本就不知道,這十多年就是他們築就修行理論和法術理論知識的時間。
比如這個法咒。
在天都山之中,關於法咒的第一句話,便是:「咒表意,而無定式。」
其中大概的分成兩種法咒,一為人間咒,二為獸語咒。
人間咒又被稱為『字咒』,按說每一個字都有其意,但是大家喜歡取其中意境濃烈的字當法咒而表意。
所以在天都山之中,會有很多關於法咒方面的書,比如什麼『九字真言』『一字訣』『哼哈法咒』『天雷咒』『火部真言』『人間咒言總錄』等。
有些人覺得法咒是天下一等一好學的法術,有些人則是覺得法咒這種法術,又沒有一個定式,全憑自己本意宣洩,太難把握了。
趙負雲修成的『焚』字咒,咒念一出即生發火焰焚燒。
卻是他在來了這裡之後布下了道場,感受到了神火與人間火結合之後,那種纏繞焚燒之意,這才把握住了一縷法意使其在心中生根,從而在施咒時,能夠有所依憑的宣發出來。
要不然的話,也只是口吐空音,唱念閒咒罷了。
所以這個有所依憑,其中就是要感受到某種象。
趙負雲在山中之時,也是看過不少人修行法咒的心得,書籍汗牛充棟,各有各的方式,看得多了,反而有點亂。
而現在荀蘭茵在他的面前連續施展了數次滅字法咒,再加上他自己之前『焚』字法咒的心得,便有如撥雲見日一樣。
他明白了,初學者一定要讓法念依託於某一種『象』,才能夠真正的施展出來。
火球突然炸散,那爆開的耀眼光芒,將黑暗瞬間驅散,如此便可以稱得上是消滅了黑暗,這便也是一種『象』。
「那下一個便由你來施法滅邪。」荀蘭茵說道。
「好。」趙負雲應著,並沒有什麼為難的樣子。
身後跟著的人,都默默不出聲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,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些什麼好。
不過十餘個台階之後,他們再次看到一個門,那個門是開著的。
趙負雲並不能夠感受到裡面具體有什麼,但是這個時候,卻也不能夠貿然的靠近。
天都山十多年的修行,當然不是簡單的修法,而是會有道師告訴你,什麼是近戰法,什麼是遠戰法,什麼情況下要特別的小心。
像這種不明的屋子,是絕對不能夠輕易靠近的。
荀蘭茵站定,所有的人都站定,趙負雲卻再往前一步,站在台階上,從他這個角度屬於那道門的側上方,並非是直衝面對。
他左手持燈,舉於胸前,凝神靜意,斂氣束念,右手劍指微曲,突然在左手燈的燈焰上一夾,像夾一朵長於燈焰里的無形小金花一樣。
只見的他手一探,一夾,一收,食指與中間之間便夾著了一點金紅的光輝,並迅速的揮擲而出。
這一手法,荀蘭茵不由的挑了一下眉頭。
那一點金紅的光輝比起荀蘭茵擲出的火球看上去要小上不少。
外人或許不知道,這一點火光的大小與威力的大小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。
那一點火光轉了一個彎,劃出一條弧線,又像是一隻金紅色的小蟲飛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