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步入廟,一步入夢。
其實趙負雲已經有這樣的預料,對方是有築夢的手段,不可能只有那一個拉人入夢的方式,肯定還有別的辦法,從對方站在那廟門口不出來,而他身後的小廟是一片幽暗詭譎,就可知道那廟已經不再是普通的小廟。
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燈盞上的溫熱,能夠感覺那燈焰里的金烏神鳥被困住了,似被裹在了層層的夢境之中,就像是被裝進了一個小世界之中。
當然,趙負雲也沒有去驅動燈焰里的金烏神鳥,所以才是現在這種如被油污纏繞的狀態。
他沒有去第一時間讓自己手裡的神燈恢復正常,而是盯著那神像看,因為他覺得,這神像很詭異,他要去看看對方的臉。
於是繞過了過去,燈光舉起,照清神像臉的一剎那,他心中驚訝,因為那臉居然不是人的臉,而是黃鼠狼的臉,神像上的黃鼠狼眼睛,在燈光之下,泛著幽幽的光。
趙負雲又看其他的地方,發現這個廟很小,很憋屈,屬於亂石堆砌而成。他環繞著神像走了一圈,然後來到了後面,後面有滴水溝,大概是白天下過雨,裡面有一灘水,他的燈照在水上,裡面倒映著模糊的影像,竟是看到一個人身黃鼠狼頭的人。
他愣了一下,隨之心中生出莫名的恐慌,他緩緩的抬起手,摸向自己的臉,不知何時,臉上居然長著一臉的毛,整個臉型也成黃鼠狼臉型。
他不由的想,是自己一進這個夢境之中,便成了這樣,還是看到那神像臉之後成了這樣的?
他發現自己無法確定,不過,好在手上的燈盞傳給自己的感覺,仍然不變,而且也沒有感覺到有強烈的危險感,心中便沒有那般的擔心了。
接著,開始巡視後面一個個房間,屋子不高,門庭自然也是不高的,但是他的身體不知何時也已經變矮了,持燈,推開一間房門,燈光照耀之下,他看到了一張床,床上躺著一個人。
不,不是人,而是黃鼠狼,它躺在被子裡睡覺,並且發出輕微的鼾聲,即使是趙負雲走了進來,它也沒有醒。
趙負雲悄悄的退了出去,又進入了另外的矮小房間裡,發現裡面都睡著黃鼠狼,而且都是人身鼠頭的。
只剩下一間亮著燈的房間沒有進。
趙負雲不由的想,如此夢境的意義在哪裡?如何殺死我呢?那個築夢道士人又在哪裡呢?
難道就像是捕鳥網一樣,捕到了,並不需要解去,只這樣掛在這裡,任由我自生自滅?
最後,他來到了那一間還亮著燈的房間,緩緩的推開了門,只見一個人穿著一身布衣的黃鼠狼正伏案抄寫著什麼。
大概是門開了,風吹進來,將對方的燈光吹動了,光影隨風晃動,對方回頭。
驚訝的說道:「觀主,您醒了?」
「觀主?」趙負雲疑惑的說了這兩個字。
「哦,是的,您是我們羊背山黃仙一族的族長,受了燕鬼山那些小鬼的詛咒,每隔一段時間,便會陷入沉睡,沉睡之後再醒來,便會忘記自己的的身份,並且還會莫名的多了一些別的記憶。」
「我這裡寫的就是您上一次沉睡前吩咐我要做的事,並且,也是您醒來之後,第一時間要看的。」
這一個人形黃鼠狼在趙負雲的眼中,與之前見到的多少還是有些區別的,看上去老一些的,臉上的毛有些脫落,甚至還看到了幾根白毛。
它將手中冊子遞了過來,趙負雲不由的好奇起來,對方居然說自己每一次醒來都會有一段不一樣的回憶,他倒想看看是怎麼回事。
於是接過之後,那冊子入手綿軟,應該是某種絹,封皮上根本就沒有字,翻開第一頁,字體比較潦草,或者說是這隻黃鼠狼只能夠寫出這樣的寫字來。
他努力的辨認著,一頁下來,大概看明白了,這一支黃鼠狼族群倒是有著比較悠久的歷史,可傳承到數千年前妖魔肆虐之時。
它祖上也是出過大妖的,號黃袍大聖,黃袍大聖死了,大聖座下的族群也就自然的崩散了,他們這一支也就遷到這裡,代代傳承,卻也與附近燕鬼山的小鬼結了仇。
這個仇是遷的時候便結下的,許多年來,雙方都互有勝負,而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