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天色陰暗。
有小雨淅淅瀝瀝,落在瓦上,又在在瓦槽里匯聚流下,成線,落於地上。
小草、花朵,樹葉上不斷凝聚雨滴,一次次的滴落,每一次的滴落,都導致草、葉起伏,就像是回應上天的通過落雨而發出來的話語。
趙負雲從客棧里借了一把黃色的油布傘,走下了客棧的台階,走進了濕漉漉的街道。
每一個人地方都有一個地方的風氣,這裡的街道相對來說都很小窄小,只能夠過一台大轎,兩邊的房屋,紅磚青瓦,街上撐傘的行人,兩邊店鋪之中賣各種早餐的鋪子,里在冒出來的白煙,以及坐在那裡的人。
耳中能夠清楚的聽到本地的方言,他們一邊吃,偶爾停筷聊天。
看起來整個節奏都不快,但是在這看上去安詳與愜意之下,卻有著危險蘊藏,或許這種危險都只是針對來外者,他感覺得出來,這淮河郡是一個封閉的地方。
他走在小雨的街上,不斷的有人看過來,能從那些人的目光之中看出審視。
但是隨著他的行走在眾多的傘中,他的身形緩緩的在大家的眼中消失,仿佛從來沒有這樣的一個人,像是消失在了街上的傘群里,消失在了雨里。
他來到了一家香料鋪子裡,在門口有掛著一個鈴鐺。
看到了一個人。
一個女子彩衣女子坐在最裡面,手裡正在勾織著一個香囊,她不是別人,正是金靈,也是馬三戶嘴裡的金素蓉。
她沒有感覺到有人進了自己的鋪子,但是卻感覺到有人注視,抬頭,然後眼神突然變了,變的無比的銳利,她手上的針也捏緊了,趙負雲可以肯定,如這根針出手的時候一定很可怕。
她的目光同時變的極其的銳利,目光仿佛生了鋒芒,看著趙負雲所站的那一處虛空。
趙負雲的隱身法是【和塵同光】的概念,只是當站在那裡,目光注視著那女子,引起了女子的警覺,所以女子的目光也落到了他的身上。
趙負雲不由的生出一絲的感嘆,別的築基修士,即使是自己注視對方,對方也難以發現自己,而金靈卻可以,雖然金靈也還只是築基,卻與一般的築基修士有著區別。
「不知哪位朋友光臨小店。」金靈捏著手裡的銀針,冷冷的問道,趙負雲從那根銀針上面感受到了鋒銳和一股濃烈的殺機。
趙負雲想到了,她在山中之時的那種八面玲瓏,然而此時又感覺到她的另一面,竟是如此的鋒芒畢露。
由此可見,很多人都是有兩面性的,在不同的環境,遇上不同的人,便有著不同的面孔,沒有人可以一副面孔一個態度對待世上所有的人。
趙負雲的身形在虛空之中快速的勾勒出來,金靈只覺得眼前微暗,一個人顯露出來,擋住了屋子裡光線。
當金靈看清楚是趙負雲的那一刻,眼中露出了驚訝的神色。
但是卻並沒喊趙負雲的名字,也沒有稱『師弟』,眼中從驚訝變成了疑問。
趙負雲卻是開口說道:「金靈師姐,馬師兄讓我來接應你。」
「你已經紫府了?」金靈有些不甘心的問道。
「僥倖開府。」趙負雲說道。
「開府就是開府,哪來的僥倖,不過,我也快了,這一次懲戒結束之後,我的心意便圓滿了,便可開府。」
趙負雲知道她的意思。
很多時候,大家修行,因為法力是由本身意念與元氣融合一起而形成的,但是想要圓滿,便是無所進,可是心意又怎麼做到無所進呢,畢竟有一句話說,心意無窮盡。
所以大家便為自己的心靈立下一個圓滿的標誌,就像是說,我這一階段的目標是走爬上那一座山。
而每一個人心中都有自己想做的事,於是便會立上這樣的目標誌向,當做到了,便是『志得』,從而能夠『意滿』。
她或許在這一階段立下的志向,便是為天都山懲戒冒犯天都山弟子的敵人,當做完了這些之後,便是完成了自己的志向,從而使自己的意念得到圓滿。
每一個修士讓自己法力圓滿的方式都不太一樣,但從整體來說,又都差不多。
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