聯繫趙負雲的是文書。
他本人姓包,名文鴻,全名包文鴻。
「文書來我這裡,倒是稀客。」趙負雲笑著說道。
說話之間,有一個女子端著一個茶盤到來,半跪在旁邊,為兩人泡茶。
包文鴻看著這個貝齒明眸的女子,不由的多看了幾眼,據他的了解,趙負雲是孤身前來。
而從天都山來的那些弟子之中,也不可能有人會這樣的服侍於他。
所以這個女子絕對不是天都山弟子,也不是在這廣元府之中買的人,因為若是買了人,他一定知道。
那麼這個女子是從哪裡來的?
當包文鴻盯著她看時,她竟是抬頭,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怒色。
包文鴻心中一盪,心弦似被撥動了一下,因為他看到的是一種倔強和屈辱,這是他希望看到的一種顏色。
「教諭好福氣,如此顏色的女子都在你的府上為侍,實在是讓人羨慕啊。」
趙負雲只是看了那女子一眼,而那女子只是低頭泡茶,他說道:「文書見多識廣,廣元府又是人間繁華之地,這不過是一個家族沒落後自謀生活的女子罷了,必定無法與文書府上的相比。」
「哎,教諭有所不知啊,我的府里,從不允許有年輕女子出現。」文書訴苦道。
「哦,這是為何啊?」趙負雲驚訝的問道。
「唉,算了,這事不說也罷,今日來找教諭,實乃受人所託。」文書正色說道。
「哦,願聞其詳!」趙負雲說道。
「教諭從天都山中請來那麼多的同門,不知要在廣元呆多久呢?」文書說道。
「敢問文書大人,你是受何人所託?」趙負雲問道。
「呃,說實話,我不是受某一人所託,而是廣元府諸道場共同的意識。」文書說道:「或許教諭大人有所不知,我們這些在塵世之間修行的人,注重修行資源,而道子院自從建立以來,便做為各道場相互競爭的一個地方,若是教的好的,便能夠獲得獎勵,現在教諭喊了這麼多天都山弟子,這是要斷了我們很多年輕修士的生計與道途啊。」
趙負雲笑道:「我看他們或許並不在意這些,之前我有請他們來,他們都拒絕了的,大人恐怕是言重了,若是有人想再來道子院中任教,可來我處應招,只要考核過了,便可再入院講學。」
文書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收斂了。
他說道:「這不是我的意思,是整個道場的意思。」
「哦,這樣啊,我聽說,文書大人也是出身於道場的,不知道是哪一個道場?」趙負雲說道。
「教諭久在山中清修,來世間歷練,可不是要來歷劫的。」文書雖然臉色還有笑意,但是話意之中卻莫名的有幾分陰狠。
「文書大人說的對,只是,剛才文書大人說,那是諸道場的意思,卻忘記了,趙某出身於天都山,不像文書這般出身於道場。」趙負雲說道。
「教諭此言何意啊?」文書臉色有些不太好,他出身於道場,每年都要回道場之中送年節,但是面對外面的人時,他不喜歡別人說他出身於道場。
「在下無他意,文書大人不必多想。倒是趙某有些好奇,為何之前給諸位道師寫信之時,他們不願意回來,而現在卻又要回來?」趙負雲問道。
包文鴻臉色一變,卻仍然是說道:「教諭何必盡說一些不著邊的往事,我是為教諭你好,所以這才來跟教諭說一說,整個廣元府存在這麼多年來,未有天都山便有了廣元府,廣元府見過的看過的,經歷過的風風雨雨,不是天都山那種清修之地的風雨可比。」
「我就這麼說一句,世有真龍入廣元,亦需盤臥聽道音。」包文鴻說完,便起身,起身之時仍然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明媚女子。
「看來,廣元府的風雨確實很大。」趙負雲說道。
「不是廣元府的風雨大,而是天都山這一腳,踏的太遠太深了。」包文鴻說道:「言盡於此,望教諭多考慮。」
說完,包文鴻便離開了。
趙負雲並沒有起身,他坐在那裡,看著包文鴻出門,然後一揮衣袖,憑空起了一陣風將那門關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