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上樓的蔣行越,腳步停下來,轉身看向沙發:「媽,真真受了驚嚇。」
她一個女孩子,遇到這種事,心裡一定驚恐不安。媽怎麼還罵她?
蔣行越不贊同,媽要罵也是罵常一瑞。罵真真幹什麼?怕她不夠委屈嗎?
「她受了驚嚇?」蔣太太睜大眼睛,看向站在兒子身後,低眉垂眼的女孩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「你看看她,像是受了驚嚇的樣子嗎?」
「我才受了驚嚇!」
她把人家打成那樣,別人會怎麼說?她怎麼教女兒的?又會怎麼看她?她幾十年的臉面都丟盡了!
蔣行越靜靜看著母親。
以往被他忽視的一幕幕,飛快在腦海中交錯閃現。
「媽,你好好休息。」他收回視線,抬腳上樓,「真真跟我來。」
白真真一言不發,跟在他身後。
進了蔣行越的書房。
「坐。」蔣行越說,率先在沙發上坐下來,示意她坐在另一邊。
白真真規規矩矩地坐下,兩隻手老實地疊在膝上。
「不用緊張。」蔣行越看一眼她交握的手,聲音沉穩,「常家給我打電話,說要給你賠罪。你怎麼想?」
跟蔣太太不同,他是從常家那裡得到的消息。
雖然常一瑞住院了,而且以他的傷勢,本不該再追究。
但蔣家勢大,蔣行越動一動手指頭,對常家來說,都是難以承受的災難。
因此,常家不僅沒有為常一瑞討任何說法,反而主動向白真真賠罪,以求蔣家的原諒。
「哥哥希望我怎麼想?」白真真抬頭,朝他覷過去。
蔣行越沒說話,起身倒了杯水,放到她身前,然後回到沙發上坐下。
這才說道:「你怎麼想都可以。我是你哥,我們是家人。你明白嗎?」
白真真明白了。
她點點頭,說道:「哥哥,我沒什麼想法。我跟常一瑞,已經沒恩怨了。」
她的仇,當場就報了。
「好。」蔣行越沒多說什麼,只平靜地應道:「我知道了,剩下的我會處理。」
白真真乖巧道:「麻煩哥哥了。」
但蔣行越看著她乖巧的模樣,忽然像被堵住了喉嚨。
真真到底在怕什麼?為什麼總是小心翼翼、戰戰兢兢?
他想到剛才母親的反應,以及這些年來的一些場景,似乎答案又不難尋找。
呼吸有些滯澀,他扯了扯領帶,表情仍是沉穩的:「不麻煩,只是一些小事。」
白真真乖巧道:「嗯。哥哥最厲害啦。」
沉默。
蔣行越張了張口,想說「回去休息吧」,但話出口,卻是:「為什麼不說?」
她為什麼不告訴他,被人欺負了?
根據於家的監控,她面對完常一瑞,剛好遇到於楚楚被困。
她看見他了,但什麼都沒說,接下於楚楚的請求,跟於家的傭人返回二樓,給於楚楚取衣服。
她自己被困,遇到危險,為什麼不說?
白真真眨巴眼睛,說道:「忘了。」
這個答案,很難讓人信服。
如果她堅持這個答案,那只能說,她不想告訴他真相。
「媽說的話,你別往心裡去。」頓了頓,蔣行越道:「她,也是關心你。」
白真真點點頭:「我知道。」
再次沉默。
蔣行越從來沒這麼清楚地意識到,這個家裡,沒有人是傻子。
真真她清楚地知道,媽是怎麼看她的,而她又應該在這個家裡如何自處。
「回去吧。」他面色如常,「有事給我打電話,別自己悶著。」
白真真頓時笑了,兩根手指捏起,沖他比了個小心心:「好的,天底下最好的哥哥,我知道啦!」
女孩一笑,猶如三月桃李,明媚清新的氣息瞬間讓整間書房都燦爛起來。
蔣行越怔怔的,看著她蹦蹦跳跳地走出去,輕巧地關上門。
出神片刻,
10 豪門養女1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