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是突然間,有什麼東西開始漸漸瀰漫出來,溫雋涼從椅凳上站起了身來,他轉過了身,背對著傅容,用極其低沉的聲音說道,「我看到她在車後跑的時候,我懷疑了她……是我懷疑了她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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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的話語,不知道是懊悔,還是自責,亦或是其他。傅容已經分不清,是太多的無奈,太多的苦痛交織成了眼下的局勢。眼前的男人早已累得筋疲力竭,卻仍是在強力支撐,溫家的掌舵者,四大財閥的龍頭,c國總統幕後的操縱者,這些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。
他太累,早該休息!
十六歲那年受得重傷,其實從未真正痊癒過。若不是他的毅力驚人,或許早已倒下。沒有人能想像,一個人竟然真的可以強撐著病痛的身體,還能做到玩轉一切。
男兒有淚不輕彈,此時的傅容卻是開始紅了眼眶,他上前了幾步,看著那個依然挺拔的背影,半晌後,才道:「溫總,請您好好休息,您需要休息。」
溫雋涼側過了身來,卻道,「傅容,還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,那個訓練的地方,外面有稻田,一到夏天,那稻田裡都是青蛙的叫聲,然後我們不睡覺,去稻田裡抓青蛙,那時候當真是無憂無慮。」
這些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,此時回憶起來卻是那麼的歷歷在目,傅容的眸光更是鬆軟起來,「當然記得!那時候幾個家族子弟,抓了都會將那些青蛙拿捏在手裡玩耍,只有您!您抓了以後,會看會它們,然後再放生。您的心素來向善,一直都是。」
「善是什麼,惡又是什麼,現在的我早已分不清楚。」溫雋涼淡然道。
傅容的眸光亦是一閃,他寬慰道,「溫總,夫人會想明白的。只要夫人一想明白,一切都會好起來。」
此時,卻是溫雋涼轉過了身來,他看向傅容,卻是在笑,那笑里似乎染著一絲霜白,「我不想她想明白,想明白只會讓她更痛苦而已,人過得糊塗才會開心,她開心就好,其他什麼都不重要。」
「溫總!」傅容喚道,那聲音亦是從未有過的凝結。
「傅容!你要記得,溫家不能一日無主,開朗年輕氣盛,雖然腦子不錯,但是喜怒太形於色,在商場必定吃虧,你要在他身邊提點他。」
「思瞳,我從來不擔心她,看著不怎麼著調,但是從小到大,從沒讓我費過什麼心思。」
「我父親半生戎馬,心必堅韌,我也可以放心。」
「我母親,可能開始會想不明白,但是我相信她,她能緩過來。」
「果兒,我的女兒,她知道下面她該怎麼做,我知道她會堅強。」
「也就只有她了,是我最為不放心的。傅容!如果到時候她知道了所有真相,你就帶她去西雅圖,到了西雅圖,自然會有人接應你們。」
溫雋涼這麼說著,卻好似在說著遺言一般,令傅容的心臟在不斷抽痛著,他突然再次上前了幾步,聲音低沉道,「溫總,您剛所說的,我一句都沒聽見,那是您的家事,您的女人,您的女兒,與我何干,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。」
這是十幾年來,傅容第一次對溫雋涼說了反駁的話語。
「您既然這麼不放心,那就好好的,您好好的,他們都不會有任何事,什麼都不會有。」傅容繼續說道,那眼眶卻是再次通紅起來,「溫家的掌舵者就只有一個,我認了那一個,那也就只是那一個而已,再也不會有第二個。」
溫雋涼卻是看向了傅容,那隱匿在鏡片後的眸光是那麼的堅韌,但是那右眼此時卻是慢慢紅潤起來,是什麼東西似乎要滴下來,他道,「傅容,我身邊也就是你了,除了你沒有別人。」
「我不會答應,我死也不會答應!」傅容卻道,「我請您好好休息,一切還來得及,還來得及。」
聞言,溫雋涼卻是笑了,「已成定局,無力回天。」
這個夜晚,傅容不知是怎麼樣走出的溫園,他只知道他走出溫園後,早已淚流滿面。他並未馬上就離開,是直接站在了溫園的柵欄外泣不成聲。
而,溫雋涼卻似乎什麼都未發生一樣,他端坐在那張椅凳上看從公司帶回來的文件,依然看那些繁雜的數據。
如常,溫雋涼在書房待到了凌晨的時候才離開。
他獨自一人走
251:窮途末路,繾綣情深,是她是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