盡力將心裡的疑惑壓下,但是腦子裡卻是閃現出了當年他奮不顧身擋在她前面的畫面,還有當時那滿是鮮血的右臂,以及在那些過往裡他看她的眼神,似乎一切又開始輪迴,什麼都在反覆著。
倏地,她從椅凳上站起身來。這種突然的動作一下子怔住了林立跟柳永修,他們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,她就已經邁步朝著那一桌而去。
她走過去時內心是複雜的,她希望他是,又希望他不是。
當她站在他們面前,她看見羅曼張皇的容顏,以及他滿是疑惑的眸光,她沒有說話,僅是盯著他,似乎是要將他看穿一般,隨後……
她一把抓過了他的右手。
這樣的舉動若是擱在古代,基本上就會被定義為「男女授受不清」。況且傅昀的抓法還很特別,與其說是抓,其實更是像是武術里的一種「擒」。
此時在旁的羅曼已經火冒三丈起來,特別是看見傅昀的手指在那一條手臂上撫觸而過。唐學琛起先亦滿是詫異,想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,卻是一點都動彈不得,他難以相信一個看上去那般柔弱的女人,力氣竟然會那麼大!
當她冰涼的指划過那一道疤痕時,他的某種感覺更是清楚,她是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。
那人是誰,就是那個沈學霖嗎?
「傅昀,你夠了沒有!」
羅曼終於爆發了,她一把扯過傅昀的手,更是將她推開,她盯著她,就像是她搶奪了她心愛的東西一般,以前那個雷厲風行的羅科長,此時似乎早已被嫉妒心給蒙蔽,她朝著傅昀不屑的說道:「傅家的傅昀需要用這種手段來引起一個男人的注意嗎?」
可是,此時的傅昀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,她眸光微閃,似雲似霧。
她沒有去看正在對她發難的羅曼,僅是對上的唐學琛的眸,「你的臂彎雖然也算有力,但是跟他比起來,卻仍是有一定差距。三年,即便是三年中你完全沒有鍛煉,也不會下降那麼多,所以……」話還沒說完,傅昀又看向了羅曼,她見她的眸光里閃爍著什麼東西,是失落,是苦痛,她清楚她應該是聽明白了她剛才說的那些話。
「羅科長,他不是他,不要把他當成……是他。」她將未說完的話說完。
之後,她便依然轉身,離開了那一方天地里。
只是她不知道的是,在她走後,羅曼卻是頹然,她精緻的容顏好像瞬間蒼老了許多歲。她感覺她做得夢就像是被人無情打碎了一般,她以為她現在可以跟她一輩子深愛的男人在一起。
可是,就剛才,就在幾秒鐘前,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夢似乎做不下去了。
之前,她以為他是他,畢竟他們是那麼的像,像到一些細微之處,她知道她這是在自欺欺人,她不斷的欺騙自己,一次又一次,最後將身體都給予對方。
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愛沈學霖的男人,沒有人比她更愛,但是也是在剛才,她突然意識到,她的這種愛其實很淺薄,她或許只愛的皮相。
如若不是,在半年前她偶遇上這個男人,在看見他的一瞬間,她的世界似乎再次亮堂了起來,她覺得他就是他,他只是失憶了而已,所以她主動對他發起了進攻。
一些從未得到過的情愫,想在他身上全數討回來。
最後她成功了,但是現在她覺得似乎她又什麼都沒有了。
眼前的只是皮囊像他,裡面住著的靈魂是另外一個陌生人。
羅曼踉蹌了好幾步坐回到椅凳上,她滿眼空洞的望著眼前的男人,卻是淚眼模糊,「我一直以為我是最愛他的那個人,原來是我一直多想了,她愛他,已經愛到了靈魂深處去。」
沈學霖,你最後還是做到了,你讓她愛上了你。
皮囊終有毀損的一天,但是靈魂卻是不朽,即便是那個人在世界上消失不見,深愛「他」的那人依然能處處感覺到「他」的存在。
風裡,雨里,天空,白雲,路邊的一朵小花,或者是一棵野草,無論以後她的世界在哪裡,那裡永遠有個「你」。
她會帶著你一起活著。
此時羅曼的手似乎有點顫抖,她無力的放在桌上,咖啡廳里明明暖氣夠足,可是她的身體卻好似墜入了冰窖一般。
也是在這個時候,她亦
99:傅昀VS沈學霖,皮囊還是靈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