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都是心思澄明的人,溫雋涼這麼問了,那言下之意便是,他亦是見過他那個所謂的「大哥。」命運真是會開玩笑,誰又會想到,他會有一個大哥,更是誰會想到,他們會愛上同一個女人。
卻是聽見這樣的回答,溫博明驚訝在那,他的眸光中此時卻是滿是晦暗,「阿衍,你也見過他了!」
「是!見過。」溫雋涼回道,「那枚代表家族掌舵者的尾戒,我雖然從未見過真實的,但是亦是看過照片。那枚尾戒是您送給那個女人的?」
溫博明點點頭。
「呵!您當年竟然那麼愛那個女人,不惜將代表家族掌舵者的尾戒送給她,又為何要放棄她。您放棄了她,但是您心裡卻從未放下過,又為何要娶我的母親。」這是壓在溫雋涼的心裡的話語,此時卻是開始質問起來。
如果放不下,就不該再招惹另外一個!
「當時,溫家資金方面出現了問題,必須要與另外一個家族聯姻,而你母親是最為合適的人選。阿衍!我知道愧對了你的母親,他跟我一起受了很多苦,一直陪在我身邊,但是……」
「但是,您就是無法愛上她。」溫雋涼卻是出聲打斷道。
突然,溫博明卻開始默不作聲起來。他好像是一下子就沒了生氣,好似一下子就垮了下去,就像是一個氣球,已經沒有任何氣體能讓它再次漂浮起來。
面對這樣的父親,溫雋涼做不到真正的心狠,他便開口道:「我答應您就是了,只要他不來犯,我絕不會出手。」
「謝謝!阿衍……」
溫博明卻是道謝起來。
這在溫雋涼的漫長而難熬的成長歲月里,卻是從未有過,原來他也會說一聲「謝謝!」
之後不久,溫雋涼便是離開了臥房,在離開之前,溫博明交待讓溫開朗進去。
走出了臥房,溫雋涼便是讓溫開朗進去,爾後他便是摸了摸坐在溫思瞳身上的果兒的臉頰,隨即便是走向了坐在一旁,似乎正在發呆的姜碧藍,他在她的身旁亦是落了座,然後他伸出了手來,似是安撫的放在他母親的手上。
一觸及,他才發現原來那雙在他小時候牽著他蹣跚走路的手,此時卻是正在發抖。
姜碧藍的眸光沉著,微微的看向了溫雋涼,「阿衍,我一直知道他的身體不好,但是我每天都在祈禱,希望能走在他的前頭,如果這樣,或許他還是一直念著我,可是!原來最後連這個亦是奢求。」
此時,抱著果兒坐在那的溫思瞳亦是瞧見了自己母親那眼眶中隱忍的眼淚,她小時候的記憶里,似乎父親跟母親不像別的孩子父母一樣會吵架拌嘴,他們永遠的相敬如賓,客客氣氣。
父親是大家族裡出來的少爺,母親是大家族裡出來的小姐,她一直以為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,該是那樣的。
原來,母親從未走進過父親心裡。
一個人情願早點離開,只為了另外一個人能夠對她有點念想,這種愛又是什麼……
突然間,溫雋涼的眸光亦是一縮,是她的面容那麼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里。
「母親!日子還是要過下去,不是嗎?」溫雋涼隨即又出聲道。
姜碧藍微微收緊了拳,說道,「是!是要過下去。」
溫博明走的匆忙,好似一下子就離開了,似乎什麼都沒交待清楚,亦似乎他早已說了明白。他總算從混沌的塵世中解脫,可以去恣意追尋他嚮往的。
12月1日這一天,姜碧藍穿著一身黑色的鑲金邊旗袍,依舊盤著一絲不苟的髮髻,她就置身在那一片花園裡。一大片的海棠花樹,因為是嚴冬,那些花樹毫無生機,可是卻是那麼的盤根錯節一般的盤踞在了姜碧藍的心頭。
似乎,在那早已枝繁葉茂,怎麼也除不去。
是他的聲音不斷在耳邊迴蕩,「等我走後,把那片海棠花海除了吧,不要在等,也別再傻等。」
那眼角亦是流下了一滴淚來,隨後便是向著側後方伸出了手。
張媽心疼萬分道:「老夫人,這片海棠花哪裡只是海棠花,那是您的心,您對老爺的一片真心呢!不要毀了,別毀了,留個念想也好。」
「他說別留,我就不留!我要除得乾乾淨淨。」姜碧藍的聲線更是沉著,「張
269:窮途末路,繾綣情深,花海火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