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望道人一直磨蹭到半夜,才開始幹活。
不知他抽的哪門子瘋,非要陶眠和元鶴,再加上大蛇,陪他打馬吊。
如果說拉上元鶴已經很離譜了,當來望堅持讓蛇上桌時,陶眠以為他真瘋了。
最後還是陶眠以竹片為媒介,變出兩個傀儡,才湊齊一桌。
「這樣不就變成我一個人對三個你。」
來望一邊摸牌一邊碎碎抱怨。
「少抱怨,陪你就不錯了。」
最終,果不其然,以陶眠的大獲全勝告終。
來望差點把褲子賠給他,仙人嫌棄不肯要。
大蛇看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,腦袋搭在陶眠的肩膀,睡著了。
元鶴也是。屋內有一張床,陶眠見他困了就讓他去睡。
等來望終於收手,元鶴已經睡熟了,身子蜷縮在寬大鬆軟的被子內,睡得恬靜。
來望道人和陶眠就站在床前看著他。
「這小孩就是元日的孫子?我記得小元日脾氣還很爆,怎麼他的後代膽小得像只小老鼠。」
「這孩子經歷了不好的事情,原本性格也是極開朗的。」
「我說你這桃花山是什麼治療問題兒童的聖地麼?怎麼一個兩個破破爛爛的靈魂都要在你這裡縫縫補補。」
來望說的是大實話,但陶眠不以為意。
「來者就是桃花山的有緣人,無非緣深緣淺罷了。如果你想,我也可以給你的靈魂縫縫補補。」
「別、你可別上手,我是真害怕。」
來望道人在扯閒話時,其實也沒歇著。
鮮少有人知道來望是實力深厚的命理道士,和那些打著旗子四處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不同,來望是有真本事的。
他給高高在上的天子算,也給田間挑水的農夫算,不論來者身份高低,都只收一文錢。
因為他算命理只看眼緣和心情,不然再多的錢也撬不開他的嘴。
不過來望長得比騙子還騙子,加上碰瓷的前科累累。起初他對陶眠談起自己的本領時,陶眠還以為他在吹牛。
之後校驗幾回,才發現,對方是真的算得准。
不過來望算的東西是有局限的,近的算不了,遠的算不到。他只能算對方在十年之內必然會發生的一件大事。能算前因,算不得後果。
算得出前因也好,最起碼能提前採取手段,儘可能扭轉這件事的軌跡。
其實陶眠作為仙君,對於命理一道也有了解。但術業有專攻,來望比他要精通得多。
來望讓陶眠取來一串銅錢,分別將錢幣貼在元鶴的眉心一枚、心口一枚、兩手掌心各扣一枚、腳踝下各壓一枚。
剩下的撒在他周身,均勻點就行。
此外,每一枚錢幣都要注入陶眠自己的靈力。
「這事兒本來我能自己做,但如今沒了靈力,我根本牽不動這些錢幣,」來望邊給元鶴調整睡姿邊解釋,「你的靈力肯定比我要純,正好讓你來。」
陶眠「嗯」一聲,這時候他們倆倒是顯出默契來,也不再你一句我一句鬥嘴。
仙人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,但當那些銅錢附在元鶴的身體上時,自動散發出一層淡淡的白光,又消失不見。
這是靈力已經融入了銅錢之中。
來望在旁看了個真切,嘖嘖稱奇。
「要說這真仙就是不一樣,大音希聲啊。看起來什麼都沒做,但其實什麼都做了。」
「你的措辭如果不那麼匱乏,也就不會顯得那麼匱乏。」
陶眠直起身子,此刻他已經前去布置。
「好了。」
黑眸望向來望。
「還差一步,」來望指了指元鶴,「你得讓那些銅錢動起來,和小孩的經脈運行一致才行。」
「什麼都我做了,我請問你來山里做什麼?」
「我在旁邊指導你,」來望理直氣壯地回視,「快點吧小仙君,你徒弟可等不了。」
「元鶴不是我的弟子,他只是暫住於此。」
陶眠一定要解釋這句,這似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