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，是極冷的，他開了一點窗隙，煙味不散出去，終歸會影響到她。
這幾天晚上都是如此，他甚至覺得自己為了這事，愁的頭髮都要白了，難道這世上真的不存在兩全其美的辦法嗎？
為什麼老天爺總在跟他開這種玩笑？
沐衍的腦子裡很亂，他想了太多種可能，他想，他可以以懷孕的名義，讓她整天待在家裡，有家人陪著，她的助理也會時刻看著她，十月懷胎，她會生下一個孩子。
她的病不是先天遺傳，所以遺傳的可能性不大。
前些天做了檢查，胎兒還太小，目前看不出有問題。
這大約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，但，其他人格一旦出現呢？
那不是一個助理能解決的事，『她』不可能會乖乖待在家，甚至是w市。
於是上面的可能又被推翻。
想來想去，只有拿掉孩子，是唯一的辦法。
沐衍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煙，嗆得他肺疼，連眼眶都發酸了。
他又安慰自己，沒關係，她還年輕，而自己也正當壯年，他們以後還可以有孩子的。
然而這樣的安慰在聽到她的聲音時，立刻土崩瓦解。
「阿衍？」
半夜唐念念醒來，身側的床鋪是冷的，早已沒了他的體溫，她下意識的就有些不安，這麼晚了，他不睡覺去了哪呢？
房間裡的小壁燈有些光線，她看到陽台外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，他指尖的香菸閃爍著紅色的光點。
念念驚訝極了，她也沒多想，屋子裡太黑，一時找不到鞋了，也就赤著腳，揉著眼睛走了過來，奇怪的叫他的名字。
推開陽台的門，猛然間冷風和煙味立刻就嗆了過來。
沐衍愣了一下，他立刻掐滅了煙，打開了陽台的燈，陰鬱的眉眼也瞬間轉為了柔和，「怎麼起來了？」
「咳咳……阿衍你怎麼了？你在抽菸？」
陽台上的煙味不濃，但唐念念還是有些不適，大抵是他從未抽過煙，所以現在的行為就變的很奇怪。
「對不起，嗆到你了。」
「你嗆到我和寶寶了。」
她提了孩子，沐衍心中一痛，他突而一手捧住她的臉，帶著壓抑的情緒低頭吻住了她，他連手都冷了，也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。
念念驚怔著，下意識的拽住了他的睡衣下擺，他的吻，帶著香菸的味道，有些莫名的苦澀，他吻得很重，卻又很短暫。
放開她的時候，看到她赤著腳，他眉頭一皺，俯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，向著屋內走去。
「怎麼不穿鞋？」
「剛剛沒找到嘛，阿衍，你到底怎麼了？」
唐念念這幾天都沉浸在懷了小寶寶的心思里，但她還是敏感的發現沐衍好像有心事。
明明剛回來還好好的，難道是因為她懷孕的事？
沐衍將她抱回床上，探手摸了摸她的腳，也不知道是自己手冰還是她的腳冰，總之是有些涼了。
他拉著被子將她蓋好，說道：「找不到就開燈找，下次不許這樣了，冬天地上涼，容易生病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