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翰林聞言問道：「那你們再分析分析，我們市紀委現在的老大肖大偉，他有多大可能升任市委副書記？」李明愣了下，道：「由紀委書記升任市委副書記的例子也不是沒有，不過不多，一般情況下，都是由常務副市長順位接任。」曾翰林忙道：「咱們青陽現在的常務副市長賈玉龍，剛成為常務沒兩年，而且在市委常委裡面的排名要落在肖書記後面。」李明道：「那賈玉龍就可能繼續當他的常務副市長了，你們老大會上位。」
李睿看到曾翰林一臉緊張的樣子，暗暗好笑，道：「曾哥，你是不是擔心，一旦肖書記升任為市委副書記，離開市紀委了，那等新的紀委書記來了之後，在對你不熟悉的情況下，很可能不會把你轉正為紀檢監察一室的主任？」曾翰林長嘆一聲，道：「哎，還是小睿最懂我啊，我就是擔這個心啊。現在肖書記還在紀委當老大，儘管我跟他也不太熟，但至少他是知道我的能力的，如果他在位的時候不能把我轉正的話，那我以後轉正的機會就更渺茫了。誰知道新來的紀委書記什麼脾性？誰又知道他會不會提拔安插他的人？」李睿安慰他道：「這一點你放心吧，據我所知，肖書記是個非常細心的人，而且也很關照下屬，他不離開市紀委就算了，一旦離開，在離開之前，他一定會把類似你這樣的副職幹部轉正的。」
曾翰林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：「是嗎？」李睿道：「你不信咱們可以打個賭。其實我們大可以用最腹黑的心思來揣度肖書記這樣做的好處：一來，可以留給繼任者一個整肅有序的紀委組織架構，給繼任者免除麻煩，同時也省得讓繼任者認為他肖大偉管理能力不夠、居然留下個爛攤子，免遭非議；二來呢，還能讓你記個大大的人情，結下一個善緣，何樂而不為？」曾翰林聽他分析得大有道理，臉上現出喜色，道：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，那可就太好了。」
李明開玩笑道：「你跟小睿借點福氣吧，小睿的福氣一直是多到爆棚啊，隨便借點就夠你受用不清的了。」
曾翰林笑嘆道：「唉，福氣真要是能借的話，可就好咯！」
李睿跟曾李二人說了這幾句後，瞥見旁邊關維偉與程松華有點被冷落的意思，便先問關維偉道：「偉哥，最近一段時間怎麼樣，跟新來的周局長處得如何？」關維偉打了個哈哈，道：「這怎麼說呢，說行也還行，說不行也不行。」李睿奇道：「怎麼這麼說？」關維偉有些苦惱的說：「周局長不知道是性格問題還是瞧不起我這個交警支隊支隊長，總是對我不冷不熱的，態度雖然客氣，但透著疏遠，不過還好，我們交警隊系統本來就游離於市局之外，我礙不著他，他也礙不著我，井水不犯河水，我覺得眼前這樣也挺好。」李睿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他對周元松的不忿，道：「不管怎樣，他到底是局長，你對他要始終擺出一副恭敬歸屬的樣子來。你也別管他是不是性格有問題，或者別人對他什麼態度，你就一直保持恭敬的態度，日久見人心嘛。」
李明點點頭，道：「小睿說得很對，說句大俗話，領導可以不鳥你，但你不能不鳥領導，而且要始終把笑臉留給領導。領導也是人，人心都是肉長的，他見你總是對他恭恭敬敬的，就算不喜歡你也要喜歡你了，至少不會對付你。」
旁邊林雅麗也勸道：「是啊小偉，你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市交警支隊的支隊長了，暗處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你呢，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你，因此你對內對外都要低調一些，尤其是對局領導，一定要恭敬著點，殷勤著點。局長想捧你不容易，想踩你可太容易了。」
關維偉笑嘻嘻的看著她，道：「嫂子啊，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吶，我好感動哦。放心吧，別人誰的話我都可以不聽，但嫂子你的話我一定要聽。」
林雅麗白他一眼，道：「什麼叫別人的話可以不聽，小睿跟你哥的話你不聽嗎？他們倆說這麼多又是為誰好啊？你呀，我看你是當了一陣子唯我獨尊的支隊長，內心開始膨脹了。」
其他幾人聽了就笑，李睿趁這個空兒，起身拿起茶壺，給程松華續水。
程松華受寵若驚，急忙起身，叫道：「哎喲，小睿老弟，你這可是……」李睿把他按坐回去，笑道：「哥哥你坐下，我當兄弟的給哥哥倒點水還叫個事兒嗎？之前麻煩了你那麼多回，哪回不是幫了我大忙？」
1219.1121圈子眾生相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