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人叫白澤,年紀還不到二十,雖然在拳台上是以鷹爪功抓死的項鷹,但他家傳的功夫卻是戳腳。不過和他搭手的時候,連我也逼不出他的真本事,他現在就在干城上大學,說了這麼多,師傅你應該能猜到他的幾分來歷了吧?」
孔雀一邊走,一邊把自己當時和白澤動手時候的感受都和尹空說了:「師傅,如果不是他年紀太小,我功夫練得也不到家,我甚至都要以為這世上出了妖孽,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個少年宗師來。但這個白澤身上的氣勢和師傅你的確有幾分相似的地方,現在項鷹的屍體已經運回來了,你要感興趣,最好找機會自己去看看,說不定還能在上面看出點什麼東西來。」
「哦?少年宗師?不到二十歲……,還是姓白的,家傳的戳腳功夫?」孔雀的這一番話出口,頓時引得尹空目光一轉,「戳腳這一門裡,姓白的,只有山西白家堡那一支,不對,該不是那位年輕時與家裡反目,單槍匹馬縱橫中原四省,後來抗日參軍的白長生吧……?」[]
身子猛地一頓,尹空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麼,一直以來平靜如水的臉上,此時也忍不住湧起一片異色來,再看到孔雀點頭,不由哈哈大笑了一聲:「怪不得你這丫頭,到現在還不著急,原來卻是這一位的後人,有了這麼一層關係,就算我不去給你說項,你們家的那位老爺子也發不出火來。不過,算起來這位白老大,一生之間,也真是叫人欽佩,年輕時為國為民,槍林彈雨,明里暗裡不知道立下多少功勳,後來天下一統明明功成名就,可以封侯掛帥了,卻又能急流勇退,視富貴如浮雲,真乃豪傑也。我小的時候就曾聽人說過,他一雙鐵腳,橫掃四方,發腿出力如同霹靂炸雷,戰場上不知道踢死了多少高手,所以人送綽號『平地生雷』,說的就是他戳腳的功夫,剛猛爆烈,到了極點。只可惜我和此老一直無緣相見,沒想到你卻是碰到了他的後人孫輩,有機會我也一定要見見。」
「另外,你說的少年宗師,若是此老親傳,也未必沒有可能。蓋因這世上,人力有時窮,歷史上但凡能夠有所成就的高手,一般也都是年輕時成名。二三十歲正是人這一生中體力巔峰的時候,再往後十年十五年,善於保養的也只能保住體力不下滑而已,不善於保養的,那就開始走下坡路,想要超越年輕時候的巔峰,基本不太可能了。」
是夜,也就是遠在干城的白澤開始一心一意,練拳習劍的時候,京城三環靠近護城河邊上的一座四合院外,長街上停滿了各色車輛,青石的台階,紅木的大門左右敞開,裡面明明有不少人,卻很少有人說話,氣氛壓抑而沉重。
再往裡去,一片樹叢掩映之間,一座玻璃頂子的大廳正中央,擺放了一副楠木的棺材,旁邊放滿了花圈,棺材裡面一叢叢的冷氣發散出來,把項鷹的屍體團團裹住。顯然是內嵌了價值不菲的製冷設備。
除此之外,整個大廳里,空空蕩蕩,別無他物,只有門口處站著一群前來弔唁的人,有男有女,臉上神色也顯得都很肅穆。而他們的眼睛這時候也全都盯在棺材前面一個,身材高大,背部微駝的老人身上。
這老人,身上穿著黑衣,一雙大手,骨節異常粗大,但皮膚卻顯得十分細膩,毛孔若有若無,兩道長眉高高聳起,狹長臉,鷹鉤鼻,一眼看上去,就知道是個性情冷厲嚴肅的人。不過,此時此刻,面對著躺在棺材裡,一動不動的項鷹,他的眼神中間卻充滿了悲傷和憤恨。
而他也正是項鷹的師傅,「天下三隻鷹」中,岳氏散手鷹爪拳大師,岳老趕。
岳老趕的身後這時候還站著七八個年輕人,一個個穿的都很不錯,看著項鷹的眼光,無一例外都有幾分悲痛。
按照規矩能站在岳老趕身後的這些人,就應該都是岳老趕的入室弟子。是項鷹的親師兄弟。
像岳老趕這樣的武術名家,又世代久居京城,見多識廣,從年輕的時候打出名氣開始,接觸的人一般都也是各行各業,有些身份地位的人,到現在功成名就,有了大師的光環,再收徒弟,不是出身顯貴之家,就是達官之後。時間一長,門下弟子在一起,這關係網就大的沒了邊了,是以他雖然只是個開館收徒的「白丁」,但有這麼一張網「罩著」,京城地面上就也很少有人願意來惹他了。
何況,岳老趕也是個有真功夫的,一雙鷹爪,年輕時候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