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微涼的風吹拂在九鵬山上,淡淡雲煙遊走,沾滿晨露的綠葉沉甸甸,輕輕的風吹過在半空中划過了一道五彩繽紛,美麗之極。;
李明恆早早做完手中雜役,趁著天色尚早,未有人至,他便如往常一樣,獨自一人跑到了山中罕跡處,取出那本道經繼續參悟了起來。
「唉!」幽靜的林中傳來一聲嘆息,李明恆揉了揉眼眉處,抬頭望著天空,似是發呆,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自語道:「明日就是比試之日了,可我到現在連雷兆師兄教授的最簡單法術都沒習會,又無什麼厲害法寶傍身……」
天上碎雲層層疊疊,東邊泛出魚白時,還是一片無盡的灰色,顯得幾分陰鬱。
他收回了書卷,悶悶不樂的雙手枕在腦後,就地躺在了濕漉漉的青石上,發呆之餘,他忽然想起了一事。
只是此事,直到現在記憶仍舊是一片模糊,當日在修竹園究竟發生了什麼?為何他和林寧會雙雙暈倒在地,爾後不醒人事?
這件事,李明恆本想找機會向林寧問個清楚,但在他二人分別之際,林寧似乎故意隱瞞了此事,隨口搪塞過去,他怕涉及到林寧的**不好多問,疑惑便也一直存在了心底。
雖然過去了幾個月,但他仍是記得當時林寧機緣忽至,尋求突破之際,意外就此發生了,至於事後是如何他真的一點也記不清了。
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被人帶到了仙蹤脈諸葛首座門下,還未等他弄明白來龍去脈自己和林寧就被貶落身份,逐出了內院。
此事,說來乃有蹊蹺之處。
但他並非是哪種心機叵測之輩,究竟是誰將他帶到諸葛首座哪兒去,又是誰率先在修竹園發現了他們,最後還不惜驚動青元道長!
這一切,他都無從得知。
李明恆伸直了手,擋在了眼前,微微光亮從五指縫隙中透過來,居然有些刺眼,他眯起眼睛禁不住兀自苦笑著。
某些時候,他覺得自己很孤單,在太乙宗十多年以來,無論他怎樣回憶自己的身世,只能徒留一片空白虛無。
他欠缺了整整十多年的記憶,甚至於他當年為何落魄在終南山腳,他都不知道,那個時候死亡的恐懼包裹了他。
冰冷與絕望,淹沒了僅存的意志。
一味的面對著未知的猙獰,一個人面對著未知的死亡,如今自己殘存下來,又是為了什麼?
他記不清的太多了,遺忘或許更多,尤其是每個夜晚那個漫長痛苦的噩夢是如此真實,每一次他都差點迷失在那個夢境中,無法自拔。
夢魘之中,似乎有一個人在呼喚著他,在那白骨成山,宛若煉獄一般的地方等待著他的到來。
每到這個時候,他總是難以抑制自己莫名的情緒激動,胸中窒息的感覺,讓他生不如死,那一絲狂熱的衝動,在他心中生根發芽,忍不住時居然會萌生出殺戮之感。
正如那日修竹園,這股莫名的狂熱殺戮幾乎讓他失去理智,他害怕自己在不知覺下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,尤其是對自己心愛的人。
李明恆緩緩取出藏掖在腰間的那塊黑色玄鐵,這東西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在他身邊了,此物渾身漆黑如墨,卻隱有光澤,平常沒事他就會拿出來細心擦拭幾番,此物剛開始還鏽跡斑駁的模樣,經過他時常細心的擦拭,竟已經可見黑玉一般。
他撫摸了兩下,正坐起身姿,拉開袖子又細心的反覆摩擦起來。
過了不久,初陽懶懶升起,金色陽光照耀在這鐵塊上面,反射出利劍般的鋒利,若不是因其幾個難看的缺口,當真會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法寶。
玄鐵三尺,唯有不同的是,在其墨黑鐵身上有著幾道淡淡的脈絡,血一般鮮紅,只不過被黑色掩蓋住了,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。
然而,這暗紅色的脈絡讓他不禁想到人體身上的血液和經脈,念頭一起,他忽然渾身一震,連他自己都覺得噁心不已。
這些日子以來,由於事物繁忙,他已經漸漸淡忘了與林寧那次水潭怪聞,偶爾深夜夢回驚醒,醒來後一身大汗,卻不知為何。
「時候不早了,該回去了。」李明恆起身伸了個懶腰,今日他難得的偷了一小會兒懶,換做平日裡他將體內本就不多的靈氣給練了個一乾二淨。
第二百七十六章赴會前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