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飯味同嚼蠟,吃不吃都是一樣的了,只是皇上看起來興致十分好,她也表現出一副不滿的樣子。
帝王心術,有時候真的是難以猜測。
下午的時候,皇貴妃就急忙召見了秦王,將皇上的原話一字不漏裝轉達給了秦王。
景仁宮內聽見皇上這話的都是皇貴妃的親信,因此這些話並未傳揚出去。
秦王聽了皇貴妃的話,只覺得心裡被什麼東西壓著,連喘氣都覺得壓抑。
明黃色的鳳鬥彩紋茶盞在他指尖的撫摸下漸漸冰冷,他抬眼瞧著自己的母親說:「母妃,您想要當太后嗎?」
倆母子說話,都讓宮人們迴避了的。
一個妃嬪終其一生最大的榮耀不外就是成為天下最最尊貴的女人――慈寧宮的主人。
皇貴妃屏息了一會兒,才說:「要是能,本宮怎麼會不想。」
思索了一下,才又說出前些日子太后那邊的露出的意思,似乎是瞧著皇上是屬意他的。
秦王嘴角彎了彎:「太后果真是什麼都見多了,連皇上自己都沒察覺的事情,她先猜到了!」
皇貴妃這才驚覺,皇上既然心底屬意秦王,可為什麼之前廢太子之後,並沒有表現出立秦王為太子的想法。
有些愧疚的對兒子說道:「是母親不好,把你生晚了,若是你再早出生個一年,上一回也不會和太子位失之交臂了。」
秦王對著自己的母親笑道:「您這是哪裡的話,這都是命里該得的,我若是之前就成了太子,也未必坐的穩那位置,您看順王。如今也不是成了棄子。」
話說皇帝就這般簡單的捨去了自己的太子,她聽來還是不怎麼真實。
秦王又解釋說:「父皇哪裡是全心全意的屬意起我了,不過是想看看我和太子,到底誰會走到最後,說白了,也就是想讓我們兄弟相互當對方的磨刀石。
經得起打磨的好刀,登上九五之尊。才不負這列祖列宗打下的基業。」
皇貴妃聽得心裡是一涼。皇上當真是無情,都是自己親生的兒子啊!
秦王聞得母親嘆息,便是知道她所憂何事。寬慰了幾句,準備出宮了。
臨走前只是拜託了花嬤嬤,望她好生規勸皇貴妃,且不可因為這個。而惹惱了皇上。
如今皇上急於讓他和太子爭鬥起來,想必也有自己身體欠安的緣故。皇上健在,更加利於他的勢力發展。
若是這時候皇上突然暴斃,那麼最得益處的,只是太子而已。
誰讓他名正言順。
他一登極。自己就算是手握天下兵馬大權,到時候推翻他可沒那麼容易。
不說因為顧解舞,只為自己。便是要爭一口氣的。
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,他和太子只能生存一個。
這便是。生在帝王家最大的悲哀。
皇子們生出來,有一半是用來自相殘殺的。
從前聽說海裡面的鮫從未出生開始,便是在母親腹中相互殘殺,以兄弟姐妹為食生存。
這麼看來,生在皇族之內,竟是活的如畜生般。
想到此處,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悲涼之意,他小時候覺得,皇長兄和其他兄弟們欺負他,卻是從未想過害死他的。
長大之後,太子也不是沒有機會害他,也許是礙於名聲沒有下手,可到底沒真要了他的命。
而現在,他們的父親,竟是要他們自相殘殺。
越想越覺得可笑,幸好,他還沒有孩子。
想當初的皇長孫,死了還不是就死了,又哪裡見得皇上真為他傷心欲絕過。
吩咐趕車的車夫往鎮南王府去,也不管這事青天白日的。
薛氏得知秦王上門來,趕緊大妝上身,焚香淨手,出門迎接。
秦王正式上面,鎮南王府一家都該出來迎接的。
所以顧解舞也聽見吩咐也趕緊過來了。
薛氏,顧承,顧解舞站在右側,拜迎秦王。
秦王一進來,伸手將來不及換衣服的顧解舞扶了起來。
兩人四目相對,只是一眼,顧解舞便是知道,他心情不好。
遂給了顧承一個眼神,顧承會意,吩咐人擺設茶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