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倉小心翼翼的回稟著,避開了應新堂這事兒。
這應新堂,原是為了顧解舞建造,一切皆按照涼州秦王府製造,只是格局上要大些,畢竟是側妃的院子。
李倉原是想著小狸住進去,能引得秦王高興。
誰知小狸寧願去和人打通鋪也不願意去住哪裡,而且當時臉色看起來不大好。
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兩人之間生了口角,這才鬧得不好看。
至此,李倉也不敢自作主張,怕會一不小心傷了兩個人的感情。
秦王知道她回到了原來的小院子,感嘆:「她從前多醋的性子,就是有個丫頭想要我多看兩眼,她就能把人發落了,如今住在那麼多女人中間,竟也習慣。」
心裏面卻是擔心,怕她的舊疾復發。
韓中對她的病症一無所知,連醫治的辦法都只是瞎貓撞上死耗子。
果真,秦王的擔心不是多餘的。
大約是小狸搬到小院子五日後,她的病再次發作了。
夏日裡整個人冷的像是冰塊兒一般。
紅裳歷來都是警覺的,她可不是關心小狸,就是怕她死在床上晦氣。
趕緊回稟了管事嬤嬤。
嬤嬤早就收到了李倉的指示,這一位是不同的,因此格外的留心。
平日裡無事,倒是用不上嬤嬤的,這一次小狸病了,可是露臉的機會。
按理說一個名義上的妾侍病了,抬出去等著,好了抬回去死了抬出去而已。
她卻是砸了門禁,徑自去了前院,親自稟告了李倉。
李倉也不問她一個後院婆子用了什麼法子來到了他的面前,只是讓她回去細心照看著,他這就回稟王爺去。
秦王還未睡,便是聽見耳房那邊腳步聲十分急促。
他的書房之中不該有這種聲音,因此早就注意了,一定是她出事了,扔下筆就起身跟著嬤嬤一路去了。
筆尖剛剛蘸飽滿的墨濺的到處都是,污了好大一片。
嬤嬤一臉蒼白,不知是嚇的還是緊張的。
其實那是高興的。
從內務府分過來,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王爺主子,她怎麼能不激動。
秦王沒心思看這些人,讓她領路,一路朝著內院的住妾侍的小院子去了。
打頭陣的小太監們早就到了小院裡,將各屋子的房門關起來,具是上了大銅鎖。
免得這些饑渴的女人驚擾了王爺。
唯一沒被關起來就是小狸所在的屋子。
紅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,也是鮮有的看見太監們這般氣勢洶洶的闖進妾侍們住的院落。
一個個都嚇得不敢說話,只是倚在門邊上看外面的事情。
不多時,便見嬤嬤引著一個通身富貴的男子走到了院子門外。
太監們具是低下頭,可見他是身份高貴之人。
紅裳心裏面一陣激動,那是個男人,而秦王府能出入後宅的只有王爺一個人。
那便是王爺。
紅裳只見秦王朝著她走了過來,一瞬間,就被他的氣概征服了。
這,便是她的男人!
傳說簡直連他千分之一的英雄偉岸都不到。
劍眉星目、龍行虎步、器宇軒昂,一看便是不凡人物。
紅裳拿出自己最優雅的姿態,盈盈一拜:「奴家紅裳,拜見王爺!」
其他人具是被嚇傻了,跪拜在兩邊,鮮有幾個有儀態的也被紅裳壓了下去。
只是秦王似乎沒看見一般,一路走到小狸的身邊,伸手一摸,她果真是像前幾天那般渾身冰冷。
再看看這裡的環境,哪裡是能住人的。
她就是和他置氣,要然他心裡難受才是。
真是個好狠心的人兒。
他現在心都快碎了,已經失去過她一次,怎麼還能再一次看著她不能相救。
抱著冰塊兒一樣的心肝兒,他急忙離開了那個可怕的地方。
她睡在那樣的床上,一定是夜夜都一個人落淚,那些都是他名正言順的女人,而她什麼都不是。
現在甚至不是顧解舞。
她就是這麼彆扭的性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