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才不正常!」
許嘉樹髒話直接飈了出來。
醫生一大把年紀了,被他拎著,難受的同時,還要踮起腳尖,喘息了兩下,他才猶豫的說道:「是真的,許先生,那位小姐身上沒有任何的外傷,就算是氣急攻心的話,也不該,不該吐血那麼嚴重啊……」
豈止是嚴重,他看她都快要死了!
醫生繼續說:「我們現在正在拿她的血液去化驗,但是估計沒這麼快出結果,但是看她目前這個狀況,可能,可能堅持……」
「你閉嘴!」
許嘉樹猛的將醫生甩開,用力的扯了兩下領帶,鬆了鬆口,口吻冰冷的發出警告:「我告訴你,沒那麼快你就去想辦法給我儘快!堅持不住你就給我想辦法讓她堅持住!」
「她才幾歲你知道嗎?她不能死,你知道不知道!」
醫生動了動唇,看著他越來越激動,明知的選擇了保持沉默。
手術室的門打開,一個護士唯唯諾諾的走了出來,撇了眼盛怒中的男子:「那個,她讓你進去。」
醒了,是嗎?
許嘉樹激動的跑了進來,一屋子都是消毒水的味道,他深吸了口氣,走到了病床前。
顧時念安靜的躺在上面,虛弱的面孔上掛著一抹蒼白的笑。
他蹲在床邊,握住她的手,用盡了力氣,才擠出一絲微笑:「顧時念,你什麼都別說,聽我說,咬咬牙堅持過去就好了。」
「你不是說,秦慕塵回不來嗎?我幫你把他找回來。」
「你不是很想見他嗎?我把他叫過來。」
「許嘉樹。」顧時念閉了下眼,輕輕的搖了搖頭:「幫我那個忙。」
「這座城市,有好多個地方,我都去過,留下了不該留的東西。」
「日後,他會娶妻,萬一被他的妻子看到了,難免會心存芥蒂,萬一因為這個對他不好就慘了。」
「他做的事,每件都是攸關生死的,萬一因為跟他的妻子鬧矛盾了,心情不好了,一念之差,犯了錯,受了傷,送了命,那就不好了。」
「顧時念!」許嘉樹眼眶泛著紅,看她一臉的平靜,像是知道了自己必死的結局,憑什麼啊?她為什麼要死?
「你他媽的別告訴我,你就是因為知道自己身體有問題,所以才拒絕他的求婚吧?」
「幫我。」顧時念依舊閉著眼。
她原本以為,會來得及的。
她也沒想到,這次居然會這麼嚴重,估計她就會死在這了。
「幫我,把那些東西拿回來。」
許嘉樹臉色格外的難看,紅著眼,咬牙了半晌,才站了起來,手心撫摸著她汗濕的臉頰:「聽著,顧時念,我幫你,但是你絕對不能有事!」
「……好。」顧時念淺淺的微笑。
許嘉樹又看了她一眼,才站了起來,對著身後那些束手無策的醫生,冷著聲調命令:「給我救她!我管你們用什麼辦法,總之,她不能死!」
顧時念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景,淺淺的勾了勾唇,謝謝你,許嘉樹。
這樣子就好了,慕塵。
我為你鋪墊的未來里,將再也沒有顧時念。
……
紙條上是好幾個地址。
從城東,到城西,再繞到城北。
許嘉樹握著那一攥紅色的布條,看著上面娟秀的字體,忍了一天了眼淚,終於掉了下來。